之后,苏墨每天也不用我去喊,就很准时的来公司报道了。虽然他脾气很臭,让工作人员很头疼,不过他还是很给面子的拍完了一组照片。
拍完了这一组照片之后,我跟苏墨就没有太多的交集了。基本上,如果他不来公司的话,我就见不到他人。当然,像他这种性情古怪的男人,我是不会去主动招惹的。
可是,有些东西就是,你不想去招惹他,他偏偏去招惹你。或者明里暗里的总有那么点剪不断理还乱的东西,非得逼着你去招惹。
也就是说,顾朗这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一说到跟苏墨有关的事,别人搞不定的事,就会指名道姓的让我去。
当然,我也会受到很多的阻碍之后,用顾朗的话来说,就是成功的解救了公司,成功的解救了顾朗。
上班一个月,果然学到了很多。
就如我妈说的,总是要见识了很多东西,才会学到一点东西
我和苏墨就这样相安无事的相处了一个月。一个月之后,顾朗召集所有主管部门以上的员工开会,说是公司庆典15周年,要举办一个盛大的庆典。
顾朗开完会跑到办公室,狡黠的看着我,“程念欢,明天晚上你可要盛装出席啊,你可是大功臣啊。”
我撇撇嘴,“有那么夸张吗?”
“有啊。你不知道,我之前派去催苏墨拍照片的人,要不就是被他骂的狗血淋头,要不就是死死的关着门,你算是一个特例。”
我又撇撇嘴,“我也不容易啊,差点没把小命搭进去。”
顾朗突然面色凝重,顿了一下又说,“下个月给你涨工资。对了,明天可别迟到哦。”
看着顾朗走出去的背影,真有种想撕了他的冲动。都说老板是万恶的资源,一点都不假,这个以公司利益为前提,把员工性命不放眼里的资产阶级,亏的长就一张好看的点,不然,肯定得糟人唾骂啊。
第二天晚上,我果然就是盛装出席了。
所谓的盛装,就是在这个即将告别炎炎夏日的时候,穿上了我一直都不怎么穿的裙子。这条裙子还是上次跟苏墨在一起,他急刹车把我鼻子撞出血的时候,让他赔给我的。
我妈看着站在门口换鞋的我,说,“咦,你什么有的这条裙子啊?”
我一边趿拉着我的帆布鞋,一边说,“以前买的,一直没穿。正好今天公司又聚会,就拿出来显摆一下。”
我妈砸吧砸吧嘴,审视我一遍,“你这裙子这么洋气,你怎么配个破布鞋啊。
我顿时满脸冒黑线,不满的冲我妈说,“哎呀你不懂啦。这是潮流。我又没有什么正式的服装。这样就不错啦。我可能会晚点回来,不要担心我啊。”
走出家门,虽然嘴上说着,但我还是忍不住想了一下,真有那么糟糕。上身是一件白色棉质的短袖,下身是一条到膝盖的短公主裙。按道理来说,是不是应该搭配一个高跟鞋啊。
我撇撇嘴,反正聚会的人那么多,一定不会有人注意到我的。无所谓啦。
就这样想着,我还是高高兴兴的去了聚会的那家高级餐厅。
在路上我还接到沈恒的电话。他的意思的就是说吃完饭让我告诉他一声,回头来接我。我也是满心的答应了。
可是谁又知道,等着等着,有些事情就不是原来的那样了。
我站在金房子的大门外,看着这装修的金碧辉煌的酒店,你说,如果这些东西都是纯金子的,会不会早就被打劫了。
我进了电梯直接进入三楼的专门的聚会的餐厅。
打开门擦看到人山人海啊。我以为我来早了,去没想到还是来晚了。
平时不怎么注意,没想到,这公司里的员工竟然这么多啊。
我看他们都那么随意,也就随意起来。聚会方式是自助的,又现成的东西,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都是自己拿。这倒是随了我这个随意的性格。
看着这些五颜六色,新奇古怪的玩意,口水差点就流出来了。还不客气的抓起一片起司蛋糕就往嘴里塞。
正在我吃的意兴阑珊的时候,李经理朝我缓缓走过来。
其实这个李经理的年龄也不大,也就大学毕业没几年吧。这么年轻就当上一个经理,虽然职权不怎么大,但是光这个经理的名号,足矣给他撑起点面子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见我的,正拿着一杯红酒缓缓的朝我走来。我很没出息的幻想着,仿佛一个英俊的王子来迎接他美丽的公主。
哇······尽管我只是一个灰姑娘。
还是一个跟沈恒纠缠不清的灰姑娘。
苏墨来到我身边,只是站了一会,就走了。跟我想象的搭讪,套近乎什么的完全不搭边。这倒让我失望不少。
李经理走过来跟我打招呼,“念欢,顾总好像很看好你啊。”
我嘻嘻一笑,满心的得意,“哪有啊。”
“以后继续努力。我敬你一杯。”李经理举起手礼的酒杯。
我却迟疑了。因为酒这个东西,也是我妈和沈恒严令禁止的东西。
我想了一下,反正就喝一点,意思意思就行了,没事。
我端起酒杯,就在我万分激动的想着,还没有喝过酒是味道的时候,我手里的酒杯猛的被人拿走了。我转过头,看着苏墨沉着脸,“小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
李经理看见苏墨,点点头对我笑了一下就走了。
我不满的看着苏墨,“谁小孩子啊。”说着便要去拿我的酒。
苏墨低下头,在我耳边说,“你不要喝酒,我请你吃肯德基。”
我的手僵在半空中,快速的在脑子里计算着,酒和肯德基该如何取舍。
然后我欢快的打个响指,“好吧,吃肯德基。”
李经理走后,我转过身看着苏墨,我声明一下,我只是被他嘴里说的肯德基深深的诱惑了而已。
他盯着李经理远去背影一会,然后看着我说,“你吃饱了吗?”
我摇摇头,生怕他会因为我吃饱了而不愿意带我去,腔调的说,“我刚来而已。就吃了一个起司。”
苏墨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走吧。”
我跟着他,走出了酒店,我们站了一会,拦下一辆出租车,他坐在后面,我不知道为什么很自觉的做到了前面。
车子刚刚起步,苏墨说,“停车。”
我和司机师傅都转过头看着他,一副发生了什么情况了样子。
然后苏墨无奈的看着我,拍了片他旁边的位置,“坐这里。”
我摸了摸鼻子,看着司机师傅似笑非笑的脸,悻悻的做到了后面。
苏墨报上了一条街的地址,就是一阵沉默。
我看着越来越熟悉的街道,疑惑的问,“酒店旁边不就有一家肯德基吗,干嘛还要跑到这里。”
“因为这里离我家近。”
我狂汗,“你不是有车吗?开车还嫌家远啊。”
苏墨翻了个白眼,“我喝酒了。”
我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我看着这个就在我家小区不远处的肯德基,站在门口,郁闷的脸发青。
这时苏墨看着我,上下打量一下说,“你可真会糟蹋衣服。”走到门口见我没有跟上来,又回头说,“还不走?”
“哦”!我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我一口气点了很多东西。尽管我知道这些东西我吃不完。但是为了报复他说的那句我真会糟蹋衣服,我就要血洗他苏墨。
我抓起一根鸡翅,随意的啃了两口,往旁边一扔,就朝一块鸡腿进攻。就这样,被我啃的并不怎么干净的鸡腿鸡翅膀堆了一堆。
天地良心啊,我真的不想浪费粮食,不想谋害那么多的公鸡母鸡大鸡小鸡,我在心里深深的忏悔,希望祖国人民能够原谅我。那些早年间因为饿死的冤魂,可千万不要来找我啊。
我一边喝着可乐,一边在心里流眼泪。
苏墨默不作声的盯着我表情变化明显的脸,说,“你是不是吃太多撑着了。”
我刚想要打个饱嗝,硬生生的又压下去了。
我翻了个白眼,“你才吃撑了呢。我压根就没吃饱。”
“那要不要再帮你点点别的。省的回家你饿。”
我连忙摇头,“不用了不用了,我最近在减肥。”
苏墨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把脸转向窗外,“你吃好了没有。可以走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此刻的脸上,我竟然看到了一丝淡淡的忧伤。
就是因为他的这种淡淡的一丝忧伤让我内疚了很长时间。
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浪费东西。
走出肯德基的时候,苏墨站在我前面,对后面的我说,“你跟我回家。”
我吓了一跳,“你说什么?跟你回家?”
苏墨大概也觉得他的话太容易让人误解了,于是又改口说,“我是说,你跟我回家。我有东西要给你。”
我跑到他跟前,看看他,“没搞错吧,跟你回家,你还要交给我苏墨东西?”
苏墨猛翻白眼,这眼神翻的那叫一个销魂啊。
“我这几天可能要出去,你帮我那点东西交给顾朗。”
我哦了一声,好吧,的确我言情小说看多了。
这不,我又来到了这座宫殿一样的小区。
上一次来苏墨家,就被他屋子里的阴冷气息给震到了。
一点人气都没有。都不觉得孤单吗?
就这样想着,没想到就说了出来。
苏墨打开冰箱,拿了一瓶啤酒,“孤单?我已经习惯了。而且,我又不常住这里。等房子卖得差不多了,我还是要走的。”
我愣了愣,因为我并不知道,我刚才说了什么。
我没说话,兀自的在他房间里转悠。忘了说,他喝了一口啤酒就走进一间房去了。当然他不会告诉我他去干什么的。
我推开另一扇门,这间屋子的灯是亮着的,所以打开门,我就被这间屋子里的东西深深的吸引了。因为这里到处都用陷穿起来的纸飞机。
天花板上,装着能掉线的东西。中央的吊灯上也挂满了纸飞机,被灯光打下来,看着特别美。
我不禁欢呼起来,顿时少女的那种浪漫的情怀被勾起来。
我捏起一个纸飞机,刚想要亲亲,苏墨冷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谁让你进来的?”
我咬咬下嘴唇,尴尬的退出去,“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有意的要进你房间。”
“有意无意都进了。难道没有人告诉你,到别人家不许乱动别人的东西吗?”
我蹭了蹭鼻子,“你这人真奇怪,都说了不好意思了,还这样说我。”
苏墨淡淡的看我一眼,鼻翼间叹出一口气,递给我一个文件袋,“你可以走了。”
我接过来,刚想要打开看看,就被苏墨冷冷的眼神给阻止了。
刚走到门口,我就死不要脸的回来了,我看着坐在沙发上喝啤酒的苏墨说,“哎,你那么的纸飞机,能送一些给我不?”
“不能。”苏墨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我。
好吧,跟我预料的一样。
我灰头土脸的走出了苏墨的家。正在心里暗骂苏墨的时候,沈恒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惊呼一声,沈恒说要接我的,哎呀,坏事了。
“沈恒。”
“念欢,你在哪啊?”
“沈恒,我已经回家了。你不用去接我了。”
挂了电话,我就走进了电梯。
走出了苏墨的小区,我就碰到了沈恒。说是碰到,不如说是沈恒一直等在这里。
我欢喜的走过去,却看到沈恒阴沉的脸。
我努努嘴,“沈恒,你怎么在这?”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
沈恒摸摸我的头,笑了一下说,“我本来是要去接你的,可是见你走进了这个小区,就一直等在这,没事吧。”
我笑了一下,“没事。回家吧。”
回到家,不由自主的站在窗前,凝望那片漆黑的院落。那里没有了苏墨陆虎的影子,也没有苏墨孤单落寞的影子。
也许就算我没有失忆,也无法体会到,那些纸飞机对于苏墨来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意义。尽管,他是他的隐私,是他的秘密,是他四年来不愿触碰的爱和伤,可是我还是想走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