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虚灵!”呆呆的看着形成镂空的手,缪虚灵坐的地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好像从来没有过一样。
“伊兰你怎么了?”言麦上前拉着我的手,“你在干什么啊?”
“缪虚灵不见了,他消失了!”握着言麦的手,无力的颤抖,懊悔以前的想法,以前总是想让他走,现在心愿达成了,为什么会那么难受?
感觉有东西卡在心头,又有成千上万根刺似得扎在心尖上,有些呼吸不过来。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言麦抓着我的肩膀,眉间满是愤怒,“你再这样胡闹,别怪我生你的气了。”
这会我也跟言麦杠上了,皱着眉头推开他的手,走到邪哥面前问:“你说一下刚刚跟你打架的人长什么样子,穿着什么衣服!”有孙警官在邪哥变的老实巴交的,我问话也没有刚刚那样的火焰,倒是老实的像条哈巴狗,“刚刚哪有人跟我们打架啊?说来我也奇怪,无缘无故的周身疼痛。”
“你刚刚不是说了一个白白的,高高的人吗?”这会我要崩溃了,他们怎么那么快就忘记了缪虚灵了?这下子倒像是我出了问题了。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这让我动摇了,难道缪虚灵真的是我幻想出来的吗?还是我得了臆想症,看到的都是自己幻觉里的东西?
“不对!”如果是我臆想的,那邪哥怎么会周身疼痛?不是我出了问题,而是他们都忘记了缪虚灵存在过。想到缪虚灵的话,我愣住了,难道我真的也会跟他们一样忘记了他吗?
“伊兰,你到底怎么了?”美珠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她把我搂在怀里,轻声细语的安慰,“没事了,言麦在呢,已经没事了,我们安全了。”再也忍不住内心的痛楚,抱住美珠大哭了起来。
“好痛!”这个声音让我一阵激灵,看向那个被我踹飞,现在捂住胸口的小个子。缪虚灵就是因为他才消失的,他的身上一定有问题。
摸一把脸上的泪珠,走上去毫不犹豫把他衣服拔了下来。
“喂,你干什么?”没想我这个动作,小个子紧紧捂住前胸,那一副排骨我才没有兴趣看呢。
“把手拿开。”他这样挡着什么都看不见,伸手去拉他的手。不想他像见鬼了似的,急忙跑到孙警官身后,“救命啊,非礼啊,非礼啊!”
“伊兰!”言麦再次拉着我,“你到底闹够了没有?我们在办案,不是在胡闹。”
心里涌起一股火,甩开言麦的手,头一次冲着他吼叫:“我没闹。”指着小个子,“他身上有什么东西,不然缪虚灵不会消失。”
“这个缪虚灵是谁?为什么你那么在意他?”他这句话让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包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小子。”不理会言麦,转身问小个子,“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护身符还是什么之类的?”
小个子伸出一个头,他看着我那双微凸的眼睛看着我,脸上写着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的?”他咽了咽口水说,“小时候阿婆带我去了一个地方,一个人在我身上画了一些东西,说是什么消鬼符。”
“消鬼符?”喃喃的重复这三个字,可缪虚灵一向不是不怕这些吗?为什么还会被这个消鬼符伤到?
“伊兰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于丽茹也上前问,“你意思是说那个缪虚灵是鬼?”
“我……”
现在他们问的问题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只知道现在脑子一片空白,其他人说什么一个字我都没听进去,唯一知道的是……缪虚灵消失了,可能永远永远的消失了,再也见不到他了!
“伊兰,伊兰!”迷迷糊糊中,有人叫我的名字,可眼皮很沉很沉,想睁开眼睛却挣不开来。脑袋昏沉的我不能做任何思考。
“伊兰!”又是另外一个声音,很熟悉很熟悉的一个声音。
“你说这可怎么办啊?”哭泣声在耳边响起,“伊兰要是出事了,可让我怎么活啊?”是妈妈的声音,她怎么会在这里?
“没事的,伊兰没事的,你先不要着急!”是爸爸,二老怎么会在这里呢?他们现在不是应该在X城吗?
“我能不着急吗?这是我唯一的女儿啊,出事了要我怎么活啊?”
听到妈妈痛不欲生的声音,我想睁开眼睛,奈何我怎么努力都没用,手指想动弹一下也动弹不了。
“爸~妈~”在心里叫唤一声,然后再次迷迷糊糊起来!
在一片空白处,我漫无目的的走着。
白色慢慢退去,周围的景象也显示出来,是言麦家里。
“卧槽!”听的怒骂一声,只见我浑身湿淋淋从浴室跑了出来,手上还拿着马桶刷,冲着浴室里面大吼,“你干什么啊?水都泼我身上了。”
“哼!”随后缪虚灵也跟着出来了,他也是湿了一身,双手环绕在胸前,冷傲的昂头四十五度角。
是那次我在洗浴室时候的事情,当时连客厅都是水。
转眼间又来到了一个场景,在教室里。最近模拟考试的场景,缪虚灵在到处给我看答案,作弊。
超市里,他吓我,亲我,天台上欺负我,要我剥螃蟹壳,我喝醉了强吻他,情侣比赛的一幕幕,回顾着熟悉的画面,鼻头再次忍不住酸了起来,控制不住情绪,咬着嘴唇看着录音带似的画面。
后面我已经没心看了,耳朵只听到了自己的嚎啕大哭声,不在了,一切都不在了。
“缪虚灵,说好的一辈子陪着我呢?”果然没错,承诺只是一句话,是死的,是冷的,不能当真!
“贝伊兰、贝伊兰、白伊兰……”又是一个声音,忽近忽远,飘渺不定不真不时。轻轻的动弹一下手指,睁开眼睛发现这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
知觉回来了,嗅觉也必然回来乐,刺鼻的药水味充斥满鼻腔。转过头看到妈妈趴在我床边,而在一旁的是一个鬼。那个鬼不是别的鬼,是天琊。
坐起来,发现脸上是泪水,枕头上也是大片大片的泪痕,一抹脸上的泪痕,看着天琊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当然得在这里。”她的语气跟之前比起来,冷淡了不少,不……可以说是充满了仇恨,“若不是因为鬼王,我定杀了你。”
“缪虚灵?”提到缪虚灵也顾不得头晕不头晕,揭开被子站在天琊面前,“你知道他在哪里?”
“我自然知道。”
“那他在哪里?可以带我去找他吗?”听她那么说,显然缪虚灵还活着,想到这里悬着的一颗心也落了下来。
“找?”她眯着眼睛看着我,脸上写着鄙夷,“你知道你去找他,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吗?那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了,而是赔上性命的事情了。”
“那又怎么样?”她来找我不就是抱着这样的目的吗?不然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又怎么会跟我讲缪虚灵还活着。
“你不怕死?”她斜眼看着我。
“我不去,想必缪虚灵会飞灰湮灭吧!”她的脸色变了变,显然被我猜对了,要让缪虚灵回来,关键还是在我身上,不然她才不会过来找我呢。
“你也是个聪明的。”她也丝毫不隐瞒,“没错,你就是让鬼王还原的关键,鬼王把最后一点灵气都注入你体内,亦阴亦阳!即可在人间也可在阴界徘徊!”
“别废话那么多。”这些长篇大论我才不想听呢,那么慢条斯理,她不知道什么叫归心似箭吗?
“快点带我去!”有个词语叫争分夺秒,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跟我来。”说着她往一个方向走去,我紧跟随其后。
跟着她穿过小巷,跨越了医院的几栋楼,七拐八弯的就到了一个地方!准确来说是一扇门,一扇紧闭着的门,一扇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门,可给人的感觉就是一阵阴寒。
在门的前面,排着一排的人,他们不知道在等什么,好像在等待这个门打开似的。
“这门是通往鬼节的门,你去打开!”
“鬼界?”这个看起来普通的门,是通往鬼节的门?太草率了吧?就不怕生人误入了吗?
“为什么要我去开门。”站在原地看着天琊,这门我能开么?
“让你去你就去,别那么多话!”现在这个时刻我也不想和她拌嘴,去开就去开,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进入鬼界的。
走到门前,那些排队的人都看着我,面无表情双眼是空洞。
转身深呼吸一口气,门的把柄已经生锈了,不知道有没有发芽能不能推开。
门,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难开,反而一下子就推开了。这是一个废弃了的保安亭,看样子已经荒废很久了,打开门就是一股子的沉闷味。
天琊把我拉到一边,让那些排队的魂先进去,等最后一个进去了,她这才在我耳边说:“记住,在鬼节你不能发出任何一点声音,不然别说是救鬼王了,你早早就死在了那些鬼魂手里。”听到这个怎么能让我不起鸡皮疙瘩?不精神紧绷,提起十二分精神?
我跟着天琊进去,周围是一片乌黑,一点光源都没有,回头看,就连刚刚微弱的光都不见了,完全是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别回头看。”乌漆墨黑的不知道天琊怎么知道的,她说,“一直走,不要发出一点声音。”
稳了稳情绪,想不发出声音,可心跳却愈加的明显了,想阻止都来不及了。
“……”默默的一直往前走,可不管怎么走都好像在原地打转的感觉,这里就像个横着的无底洞,永身永世都走不完的感觉。
终于,在双脚发软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光源点了。我们从一扇门走了出来,这里的一切让我大开眼界。
出了小门后是一扇大城门,好像皇宫城门似的,门口有卫兵把手,也有人坐在城门口作登记。
作登记的那个人有些胖,又不算胖,厚唇大耳,脸色黄白黄百的,穿的一身黑。黑鞋子,黑衣服、黑帽子,就连指甲也是黑色的。
他坐在椅子上,双脚交叉放到桌子上,一手拿着毛笔,一手拿着八十年代的烟斗,沙哑而慵懒的声音:“恩,刁老谭,享年73岁,自然死亡。过!”他一声落下,守护城门的人把尖叉拿起,让那个刁老谭过去。
“下一个!”顺着他的声音又是一个人走到他面前。
“录名官。”天琊拉着我走上前,那叫录名官的人迷瞪着双眼,等他看清天琊后咧嘴一笑,抖了抖烟袋,“是天琊啊,你不在鬼王身边,怎么回来啦?”说着深吸了一口烟,烟雾直吐向我们,呛的喉咙阵阵发麻,想咳又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回来当然是有事了。”她把我往前推了推,“录名官可还记得她?”
“恩?”他迷着眼睛凑过来,那股呛人的烟味,直呛鼻头,“哦!这不是那个……那个……鬼王老相好吗?不是转世了吗?”
“人总是有生老病死,她运气不好,喝水呛死了。鬼王让我带她回宫。”
“……”还能再给我一个更扯淡的理由吗?喝水给呛死了?
“哦!”他又变回一副慵懒的样子,提起毛笔说,“名字是什么啊?”
“鬼王说了,不用录名。”天琊说起谎来,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偶!”他应了一声,也不再看我们,“既然是鬼王的意思,那就过去吧,下一个。”我以为会为难一下我们呢,没想到那么简单的就给我们过来了。
我一直以为鬼界是一个黑暗,杂乱而恐怖的空间,没想到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这里也是一个大集市,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不过缺少的是一丝生气,本是喧闹的集市,在我耳朵里却什么都听不见,像是在看没有音乐背景的哑剧。
这里的天也不一样,是昏黄昏黄的,我看到的湖水是静止的,就连样貌也都那么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