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奇听对方说到重黎丹的价值,却摇头笑着说:“不然,在我们赌坊内,这重黎丹只能算是中等偏下之物,比它珍奇的还多得是呢,二位今后有机会便能见识到。”
“先前看过了木牌上各种珍物的名字,我相信尊驾的话并不虚。”青儒悠悠说:“只不过我们也并非大富大豪之士,这么多的黄金珠宝,一时还真拿不出,如若尊驾不弃,我倒是可以传授几招功法,看看能否有资格成为赌注?”
“不知道是什么功法?”墨奇大有按对方所言来评估的架势。
“初阶神脉秘术。”青儒徐徐吐出这几个字。
墨奇的脸色似乎微有动容,“神脉秘术?”
“嗯,不过我并不会更高的功阶,所以只是初阶秘术,如果尊驾认为可以,咱们就以此来作为赌注,我们赢了,就拿走重黎丹,输了,交给尊驾神脉秘术的功诀。”
褚天歌在旁边听得诧异,心想:“秘术是不传之秘啊!青儒大哥居然肯将它拿出来当赌注?一旦输了的话……哦,也是,他说的是初阶秘术,想来没那么大关碍。”
青儒坦然望着对方,笑容显得十分自信。
墨奇略为沉吟了一下,“好,这赌注可以。”
“那么,赌法又是如何呢?”
赌注既无异议,接下来就该正式进行赌局了,墨奇转身走回到那张宽大的桌案边。
他伸出手来,在桌面上轻轻一拍,大案的中心范围,就翻转弹起了一块薄玉板。
在这薄玉板上,是三个玉色的小匣子。
“两位请过来看看吧。”墨奇并没回头,只嘴上对褚天歌与青儒说着话。
青儒与褚天歌立即应了过去,也来到大案旁,他们凝目去看向三个玉色匣子,看不见里边的东西,匣子是盖着的。
只听墨奇又笑道:“这一局其实很简单,这三个匣子,有一个里边是装着重黎丹的,另外二个匣子放着不同的东西,只要你们猜对了,就可以当场拿走,若是猜错了,写出神脉秘术的功诀,也就可以走了。”
“哦?只是来猜一下就行了?”
“没错。”
“这倒确实简单……”褚天歌抚了抚下巴。
但简单并不代表“容易”!这三个匣子一模一样的,根本看不见里边的东西,怎么会猜得准?若猜得对了,也是全凭瞎蒙。
“我们两个人只能猜一次,是吧?”青儒忽然问。
“当然只能猜一次,无论你们来了多少人,也都只能猜一次,否则匣子只有三个,岂不是让你们给猜个遍?”墨奇含笑的语意中透出几分顽谑。
“好,那我们就赌了。”青儒笑了笑,“只是不可以打开匣子,但我们能否施出功法来探之?”
“无妨,你们尽可以施法。”墨奇点头说:“所以就全凭你们的本事了,只要两点要求,第一不能以任何力量将匣盖打开,也不能让玉匣任何部位有所损伤,不能让玉匣子里的东西有任何损伤,第二,更不能从中做手脚。”
“什么叫从中做手脚?作弊?”褚天歌忍不住开口。
“各位都是修为高深的强者,如果想做手脚,还不简单么?”墨奇淡淡笑了笑,“所以用不着我多说,我们赌坊讲究的是公平公道,所以,请二位也要遵循此处的规矩。”
“我们当然会尊重赌坊的规矩。”青儒笑了,“只要赌坊可以做到真正公道,我们就已求之不得了,还怎敢自己做什么手脚?”
“那就好,我相信二位是信人。”墨奇唇边的笑意仍然透着几分不可窥测的深沉,“你可以想想,我家主人既然敢在天浮城开这样的赌坊,是不会怕人来捣乱的,谁都知道天浮城内高手云集,万品赌坊又是珍物集中之处,我们会不怕有人来打主意么?但我家主人神通广大得很,有把握应付任何局面。”
“我相信你家主人的神通……”褚天歌轻轻耸了耸肩,“能弄来这么多的珍奇宝贝当赌注还开赌坊,没有极大本事的人,怎么可能办到?这些东西,在平常的情况下,我们能找到哪一样都了不得了咯。”
“呵呵,二位果然都是明白人,那么,请报个姓名与门户如何?”
墨奇开始询问褚天歌二人的姓名来历了,褚天歌才想起,从进入赌坊后,己方还没通报过名姓的,此时人家问起,也是理所应当。
所以他将自己的名姓说了出来,青儒却仍是说出青儒二字,墨奇并没表示什么怀疑,听罢就是点头微笑,褚天歌从听到青儒的名字,就认为这只不过是他的化名,他的真实名姓与来历自己都一直不清楚,因为见到青儒不愿多说,他一直都没好意思追问。
他原本心想,这个赌坊神秘得很,并且似乎无所不能,无所不知,别说赌坊老板,就现身来与己方对赌的人都是高手,说不定他们能看出青儒的来历?
但在青儒说出了自己的名号之后,墨奇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只不过是点头笑了笑,既没露出惊讶之色,也没显得疑惑与探寻之意,更未追问下去。
似乎他们的来历,墨奇并不关心,只知道他们的名字就足够了。
“好,褚公子、青儒先生,你们请吧,谁来猜上一猜?”
“我们能多少时限?”褚天歌踏前一步,还是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在敲铃之前,就必须要猜定。”墨奇回头斜瞥了下屏风上的奇异小铃,“不过,二位也无需太着急,这时限还是不短的……”
“好!多谢墨兄的详解,我们就来试试。”
青儒与褚天歌同时围拢在大案旁,仔细关注着这三个玉匣子。
这玉匣实在大有来头,如果是普通的玉质,并不能阻挡住他们那锐利的眸光,就算是不透明的,他们也能凭功力看出点名堂来。
但如今,褚天歌看向这玉匣,完全看不出里边装着什么东西,连一点端倪都没有。
他与青儒交换了个眼色,低声道:“大哥,你可有什么办法没?”
青儒笑了笑,也压低语声说:“等我来探测一下。”
他抬起手掌虚空的放在了玉匣的上方,褚天歌忍不住提醒说:“大哥,小心别碰坏了它。”
“我知道,会小心的,绝对不会让玉匣有损伤。”
青儒回应着,褚天歌也觉得自己多虑了,凭对方的本事和沉着冷静,怎会不小心损伤了这东西,破坏赌坊的规矩,于是就看到青儒的手掌上,已脱幻出一层层的淡青色手印。
这虚影手印徐徐向三个玉匣子压了下去,最终将它们全都笼罩。
印光在持续发散着,似乎已慢慢渗入了玉匣子,褚天歌看得兴奋了起来,他知道青儒的本领,这一道光印如果真的侵入到玉匣里,只怕必定能将里边给探测个清清楚楚。
虽然他不知道,青儒所使的是什么法术,但这法术必定管用得很,如一股无形之力,进入玉匣子,然后将里边物品的轮廓与纹络之类的勾勒出来,传送与反馈给青儒。
凭这轮廓,他必定能猜测出是什么东西。
至少,也能知道哪一件是放置的“重黎丹”。
墨奇就在大桌案的旁边个侧角站立,不慌不忙的看着他们,完全没有着急的样子,脸上还带着笑容,当然,更没阻拦青儒的举动。
这样的举动,是不违反赌坊规矩的。
青儒在不住以光印探测着,光印笼罩玉匣,已持续了很久。
褚天歌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他看到青儒的面上阴晴不定,最终几乎泛出焦灼之色,手掌也一直并没松开,如果是已探得出结果,怎会还不撤势?
看他这样子,似乎还没探出个名堂。
“大哥,怎么了,探不出里边是什么东西吗?”褚天歌耐不住了,低声问着。
“里边是瓶子,三个玉匣中的都是药瓶。”青儒沉声说,“但哪一个是真的就不知道了,这药瓶十分奇异,我所施出的法力,已不能进一步探出结果,所以不知道药瓶里的是何物,只能在玉匣里探个大概的轮廓。”
褚天歌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若是连青儒都探不出,自己更探不出了。
他的功力确实很深,但让他将这个小小玉匣子打碎击破,他能轻易办到,如今要是探出里边的东西,却就不是仅凭硬实力就可以实现的事了,如此一来,真的是个大难题。
墨奇仍在那边笑,他似乎早就料到了这般结果,所以完全不慌张。
“如果我们赌坊的东西,这般容易就可以给人探出名堂,那珍宝早就给人搬空了!你们未免太小瞧这赌坊的门道……”
他心中得意的想着、笑着。
无论来到赌坊的人多么厉害,想从这特质的玉匣子与相应的东西里边探出个所以然来,也都难以办到,因为这并不是考验人的功力之深浅,就算是高阶神脉武者,在不违反赌坊规矩的情况下,想看出来都极困难,只能凭猜测了。
想打碎容易,想看透这东西却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