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生活经历的多了,感受的多了,慢慢地也就明白了。陈老头和张囡在平常的生活里,温情脉脉,互敬互爱,知寒知冷,十分和谐。陈老头去买菜张囡就去提篮,张囡去烧饭陈老头就去洗菜,张囡刷锅陈老头就去洗碗,不用说不用叫,心有灵犀,配合默契。空闲下来,也是笑脸笑眼,眉来眼去,他们像是学会了理解学会了宽容学会了感恩。真是两神相欲,两心相吸,哪怕一个眼神,一个手势,也是心领神会,有滋有味。恩爱有加,欲求予取,缠绵悱恻,真是荆棘中的玫瑰在夜幕中灿然绽放。
左邻右舍,看了他们一天到晚都是乐嗬嗬的,互敬互爱,双出双归,形影不离,都很羡慕,都很敬佩,觉得他们也真是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虽然,他们晚年才成了一家,不算美满,但绝对是一个和和睦睦值得人羡慕的普通人家,平日里散发的是喜气,传播的是笑声。
他们静静地沉湎在自己的世界里,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做一些两人爱做的事情。渴了,泡一道茶细细地品味;饿了,随便弄点两人爱吃的;闷了,就手拉手出去逛逛......家虽然贫寒,但他们的心却融洽在一起,过得还是很安定,很和谐,很幸福。陈老头和张囡在一起,甜甜蜜蜜,老敬老爱的过了整整14年。
第13年8月的一天,陈老头突然一病不起,不想吃饭,也不想喝水,急得张囡跑到邻居家把张大妈拖回家帮忙,一起把陈老头送进医院抢救,医生诊断急性肺炎,说幸好送早了,否则,送迟了,就救不了了。若不是那年半路杀出个张囡和他伴住在一起,就没人送陈老头上医院了,那,陈老头这次就完了。
后来,陈老头住院挂针挂了一个星期,张囡就寸步不离地陪护在左右,每当护士给陈老头吊好瓶、打好针后,张囡就指指陈老头的眼睛,叫陈老头闭目休息,让陈老头放心,表示有她张囡在,会把他的吊瓶看好的。除了在陈老头需要的时候给陈老头倒水送药外,张囡一天到晚守在陈老头的身旁,目不转睛地盯着陈老头的吊瓶,一点也不敢疏忽。
在张囡的精心侍候下,吃喝调匀,冷暖顾全,只住院一个星期,陈老头的身体就渐渐得到了康复。挂针停了三天,用药也相应减少,然后,主治医生安排进行了全面复查,医生诊断陈老头的身体基本恢复正常了,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出院回家后,张囡对陈老头照顾得是更加无微不至了,早晨一睁眼,就有一大碗冲好的鸡蛋汤放在他面前;每餐端到陈老头面前的都是热呼呼的饭菜;每逢陈老头外出回来一进屋她就赶紧给他打来洗脸水,让陈老头洗去一脸的灰尘和疲惫;睡前又给陈老头打来洗脚水,让陈老头烫烫脚,疏通疏通脉络;陈老头所有的穿戴和鞋袜,她也是帮他勤洗勤换,从没让陈老头穿过一件脏衣服。家里,她也为陈老头收拾得干干净净,体体面面,一扫过去的邋遢模样。陈老头从未感受到过如此幸福,脸上每天都挂满了笑容,快乐在陈老头的心中都快要盛不下了,陈老头不但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女人,更得到了他从未享受过的无微不至的照顾。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次年重阳节那天晚上,电厂出了故障,全城没有了电灯,邻家的老婆子点蜡烛不慎烧上了房,陈老头睡在楼上,睡得很深沉,当他被强烈的呼救声和大火的烧裂声惊醒后,眼看大火将要封堵了整个楼道,幸好去上侧所的张囡一发现火光,就手舞足蹈地跑出家门,见人就嚷,最早到达现场的消防队员,机灵得很,一看那张囡吓得说不出话的急切表情和没有节拍的手势,就明白了,立即毫不迟疑地冲进了大火,攀上了二楼,找到了陈老头已被大火包围了的房间,发现陈忠已不省人事,尽管消防兵奋不顾身把陈忠背下了楼,但救出来半死不活的人,送到医院经医生组织抢救了一会儿,就说送得太迟了,人已没救了。
陈忠的死,给了张囡又一次沉重的打击,她扑在陈忠僵硬的尸体上哭得死去活来,悲痛欲绝。对往后的人生旅途一时没了主意,幸好陈忠还有个单位,木制品厂成立了治丧小组,一手包办了陈忠的丧事,对陈忠无依无靠的遗孀、遗孤也给予了特殊的照顾。陈忠的口粮和每月50多元的退休金作为张囡和女儿的生活补贴由她们“继承”,享受至陈鸿晴长大自食其力为止。加上张囡所在居委会张主任的热心关照,经常带张囡东跑西奔,帮助居委做点事,拿点补助,后来还推荐张囡当上了居委副主任。张囡娘俩相依为命,日子过得还算好。女儿高中毕业那年,正赶上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浪潮,被县知青办安排来到了毛山村那个革命的大熔炉里锻炼。
可惜的是,陈鸿晴命不怎么好,偏偏遇上了个风流支书,痴狂地迷恋上了她,一个领导的身影,一双色迷迷的眼睛,时不时追逐着她,害得她整天提心吊胆的没过上几天安耽的日子。既经受了农村劳累的磨练,又倍受男性的侵袭和感情的考验。结果被逼得实在呆不下去了,只好带着一个三岁的小女孩,盲目地离家出走了,而且,在苦苦谋生的路上无故遭遇了一场车祸。
要不是遇上了好心人郑明及其一班当兵人,陈鸿晴不幸遇上车祸身受重伤,驾驶员就可能成功逃逸,陈鸿晴的伤病就得不到医治,说不定又要走她母亲的老路,远走他乡,流落街头,为了生存和抚养小女,不得不拖着病体沿街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