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承风伸手接住飘落下来的长长的卷轴时,不明所以的人已经从恐惧和震惊中回过神来,而知道事情始末的土瑞和八大长老等人则狂喜的目露精光的看着陆承风手中正被他缓缓卷起的卷轴。
只是在这时一阵不合时宜的咳嗽声打破现场微妙的安静,关楚和丁莲赶紧扶住因咳嗽而痛苦得弯下腰身的土略,焦急关切的道:“师傅,你怎么呢?”
土瑞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只是当直起身子的他松开捂住嘴巴的手掌时,手掌上的鲜血赫然历历在目关。关楚看着咳血的土略痛苦的道:“师傅,你都这样了,怎么还说没事呢?”也许在只有在土略面前狂放孤傲的关楚才会露出他那难得一见的温情。
土略摆了摆他那只满是鲜血的手掌道:“楚儿,不要担心,只是身体受了一些震荡,并无大碍。”土略不得不安慰焦急关切的关楚,因为自己的大限早已注定,现在心愿都已了了,那一天早来晚来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是在那一天来临的时候他还是希望自己的得意弟子也是唯一的弟子关楚不要太过痛苦和悲伤。
但是这样真的就能瞒住关楚吗?答案显而易见,但是关楚还是假装相信了,他不想让师傅在自己最后的生命历程中过多的看见自己的痛苦表情。
在关楚和丁莲扶住土略的时候,五长老已经紧张的出现在土略的身前,看着令自己一生都备受尊敬的兄长,五长老的关切之情无需多言。
土略道:“五长老,不要为我担心,此时此刻可是见证家族即将迎接一个崭新未来的时候,你们的二十年来的心血并没有白费。”
五长老木讷的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只是如果没有你,恐怕我们永远也等不到这一天,土堡不仅以前欠你的,现在欠你的,以后也欠你的。”
土略摇头道:“五长老,你错了,土堡从来就不欠我的,身为土堡的一份子为了家族的前途理所应当,而且没有我,陆承风迟早也会来到土堡。”
听了土略的话,五长老不禁惭愧起来,土略这种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把家族的未来放在第一位的人才是一个家族的基石和栋梁支柱啊。只是他何尝又不是和土略一样的人呢?
土略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暗中贯注了土之力的话语还是能传到每个人的耳中,之前不少骚动的人再了土略的话之后在,逐渐清醒的他们不禁羞愧的低下了头颅。想想最近二十年的土堡和以前的土堡相比,其中的变化岂是三言两语说完的,然而他们竟然在稀里糊涂中就被别有用心的人几句谣言中就背叛了家族,甚至还想暴动,所幸一切及时的被制止,否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想到这里,不少人的后背都湿透了。
土瑞虽然还沉浸在狂喜之中,但他的眼睛并没有空闲下来,而是在人群中不断的扫视着,人群中的变化了如指掌,他感激的看了一眼土略。清了清嗓子道:“至于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只要大家供出主谋者,其他人一概既往不咎。”
土瑞话音刚落,本来还当心会受到严厉惩罚的族人一听只处置主谋者,内心最后的一道防御立即溃散。都不由自主的开始在人群中寻找起来,而正好人群中就有好几个身影在慌乱的蹿动着,得到宽大处理的大众又怎么会让他们逍遥法外呢?
土瑞满意的看着这一切,朝收起卷轴的陆承风道:“承风,我们该细谈卷轴的事了吧。”
陆承风看着骚动的人群在土略人土瑞两人的配合下迅速的被安抚,不得不佩服他们在大局上的处理能力,只是他怎么知道就在他出密室的前一刻土瑞都已经准备用死士来镇压这一骚动。
陆承风道:“当然,这卷轴本就是属于土堡的。”
土瑞回头道:“四长老,八长老,你们两个处理好这里。”
土堡宽大的议事厅。
陆承风的人和土堡的人依旧分成两群对立的站着,卷轴依旧握在站在土瑞正对面的陆承风手中,自从卷轴被握在陆承风的手中,土瑞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陆承风的那只手,准确的说是手中的卷轴。
陆承风看着无比期盼的土瑞单手一伸并不说话,看着突然被递过来的卷轴,土瑞竟然愣在那里忘记了伸手去接。
陆承风道:“土瑞族长,我想卷轴也是该物归原主的时候。”
这时,失态的土瑞才回过神来,尴尬的看着陆承风接过他手中的卷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没想到,陆承风会这么轻易的就将卷轴交给他。
这时,陆承风道:“土瑞族长,我要的东西既然已经得到了,你们要的东西当然也应得到。”
土瑞努力的控制住自己双手,尽量不让他们颤抖,但在接过卷轴的时候还是颤颤巍巍的,见他那激动的样子,陆承风感触颇深,因为他知道那时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当他得知自己并不是一个废物也可以修炼的时候他就是这种心情,当王二和四大护卫接过可以唤醒他们血脉的卷轴时,他们也是这种心情。
待土瑞拿稳卷轴的时候,陆承风再次说道:“土瑞族长,你所想要的全部在这卷卷轴里面,但是我还有一事请教。”
说到这里陆承风的脸色突地变了,变得有些痛苦,同样有些狰狞,握着土堡希望的土瑞平复激动的内心疑惑的看着陆承风突变的脸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时,以为他要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但是还是面不改色和煦的道:“不知道承风你还有什么事?”
陆承风沉默良久,最后握着娜拉的手沉重的道:“娜拉,让土瑞族长看看你的脸,也许他们会有办法。”
这时,土瑞才再次将眼光注视到一直蒙着面纱的娜拉的脸上,他之前还以为只是她的个人习惯,所以也没有在意过问,毕竟这时他人的隐私和自由。
“她的脸怎么呢?”在娜拉还没有将面纱揭下来时,土瑞已经开口了。
陆承风再次沉默了,如果不是抱着一丝希望,他是不会将娜拉的痛苦暴露在他人的眼前的,娜拉也没有说话,只是陆承风让她给土瑞看,她当然不会拒绝,因为那种痛苦真的很难,何况她不愿意让她的风哥哥因为她的痛苦而痛苦。
娜拉举起已经被陆承风松开的手小心翼翼的摘下了脸上的面纱,一张扭曲恐怖至极的丑陋脸庞出现的土瑞和众位土家长老的眼前,这哪里还是当初那张粉嫩精致的俏脸,简直就是造物主和魔鬼开的一个玩笑。
饶是土瑞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娜拉的面纱被揭下的那一刻,他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真的是一张人脸吗?因为除了能分辨出眼睛,鼻子和嘴巴外,其他的一切已经扭曲得惨不忍睹。
缓过神来的土瑞盯着娜拉的脸看了很久,最后他沉重的摇了摇头道:“承风,对不起,我也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实在是爱莫能助。”土瑞的失望和沮丧倒不是假装出来的,而是真实的有感而发,毕竟陆承风给土堡带来了新的希望,而且能配得上陆承风的女子她原来的容貌可想而知,不由自主的土瑞轻声的叹息了一下,其中饱含无尽的惋惜。
看着娜拉小心翼翼的带起面纱,陆承风才开口道:“土瑞族长,你不必道歉,你能看看我已经很感激。”
这时长老群中一直沉默也不显眼的一个身材瘦小的长老开口道:“陆承风,我也许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陆承风开口,土瑞抢先道:“三长老,你真的知道这个吗?”土瑞知道三长老除了家族的事情之外并没有太多别的什么特殊的爱好,当然有一点他是知道的,三长老喜欢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想到这里,土瑞不禁对三长老多了一份信心。
三长老道:“暂时我还不能确定,我要站近看看。”
陆承风并没有说话,而是把目光转向娜拉,心意相通的娜拉没有丝毫的犹豫,再次的将面纱小心翼翼的摘下,再次将自己已经惨不忍睹的脸暴露在大家的面前。
陆承风看着痛苦的娜拉立刻握住她的手,一股冰凉的感觉立刻充满娜拉的全身,抱有一丝希望的陆承风看着瘦小的三长老道:“三长老,有劳了。”
三长老客气的一揖道:“你客气了。”自从陆承风帮助土堡打开了他们的传承绝学御土决的卷轴,包括土瑞在内所有的大长老对陆承风的看法和态度都改变了很多。
由于三长老的身材矮小,站在修长的娜拉眼前,差一点就要仰视,他屏住呼吸双眼定定的看着娜拉已经扭曲变形的脸,娜拉何曾被一个陌生男子这么盯着看过,女性的娇羞不由的使她心跳加速,脸色变红发烫,虽然已经变色的脸是看不出任何的异样,但是发热还是让她的脸部瘙痒刺痛起来,不由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
早已注意到异样的陆承风赶紧加大注入的冰之力,道:“三长老,结果怎么样?”
见娜拉的异样,内心已有八分的把握知道是怎么回事,迅速的转过身体移开视线的他抱歉的道:“刚才实在是太过唐突,我想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
陆承风激动的道:“三长老,你说的是真的?”
三长老道:“不错,我已经知道是她中的是什么毒。”
“什么毒?”土瑞问道。
三长老惋惜的道:“天底下对女性最狠毒的一种毒药,醉红颜。”
陆承风道:“那有治疗的办法吗?”
因为他从驼右使和土墩那里都没有问出这毒药的来历和治疗方法,他相信驼右使不会骗他,而驼右使又相信土墩说的话并不假,因为他知道‘血煞’幕后的三巨头之一蓝凌的脸似乎也和娜拉的情况很像。
三长老沉重的道:“有,倒是有一个方法,只是恐怕很难。”
陆承风一听还有方法治疗,不由得紧了紧被握住的娜拉的手,无比坚定的道:“只要有医治的办法,艰难又算得了什么?”
三长老摇头道:“因为这不仅要看人力,还要靠运气。”
陆承风疑惑的问道:“要怎么医治,烦请三长老告知,至于其它的我会想办法。”
听到陆承风的话,带上面纱的娜拉强忍着泪水紧紧的握着陆承风的手,为了她她的风哥哥还是这么执着。
三长老道:“要治疗醉红颜你必须要找到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蝴蝶谷。”
“蝴蝶谷在什么地方?”
“蝴蝶谷在冰家的势力范围之内。”
“冰家,八大家族的冰家?”陆承风问道。
“不错,正是八大家族的冰家。”这一次回答的是土瑞。
“好,很好,冰家也是我的目的地之一。”
“怎么,你还要去冰家?”
“是的。”
土瑞不明白陆承风会有什么目的去冰家,难道是和来土堡一样吗,难道他要重走当年那两位的路,闯荡八大家族?疯狂,实在是太疯狂了,但现在的他的确有这个实力。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土堡是你的第一站?”
陆承风点了点头道:“土瑞族长,我需要整个大陆的详细地图,特别是有关八大家族地理位置的地图。”
土瑞道:“这个不难,你们走的时候就可以带走,但是我要提醒你,蝴蝶谷虽然在冰家的范围之内,但是并不属于冰家,而且听说蝴蝶谷的实际掌权者少谷主是个很奇怪的人。”
陆承风道:“这一点土瑞族长可以放心,我相信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得了我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