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就那么招你厌恶?”
高绎的瞳眸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却很快又消失不见,幽深的瞳眸是映着柳苏苏秀丽的容颜,她的一举一动不字不落的落入他眼眸里。
柳苏苏冷冷的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对,你说对了,我就是讨厌你,对于一个伤害我的人,我不应该讨厌吗?”
高绎的眸子幽暗深邃,缓缓道:“本王怎么伤害你了?”
“你就招我讨厌了。”
柳苏苏并不想跟他多说,只想把他气走,她有几分担心,小心的朝小木门外张望,她的神情被高绎看得个清清楚楚,他英气的眉宇深锁,“你在看什么?”
高绎亦朝着柳苏苏看去的方向瞧去,却什么也看到,是以又缓缓的收回目光。
柳苏苏看到二夫人稍稍放下心了,但是二夫人现在还没有来,指不定再过一会儿就来了,她看了一眼站在她面前的人,缓缓开口:“好,既然你让我说,我便说就是了。”
“我讨厌你,因为你假仁假义,两面三刀,人眼一套背后一套,虚伪至极!你人前做出一副很公正的样子,其实暗地里你乐意看到的后院的那群女人为你明争暗斗,而我就是你众多女人伯一个牺牲者,你时不时看她们上演一场争宠的戏码,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那些女人都以为自己是胜者,其实她们只不过是看戏的跳梁小丑罢了,你握着她们的生死大权,可以想让她们便生死便死,她们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高绎听着柳苏苏的指控,从门外吹进的冷风将他的紫色衣袂刮起,他眼神依然平静,“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可怜之人便有可恨之处,这是她们自己选择,想要得到什么红就得付出代价,怪不得谁。”
柳苏苏也知道对高控诉不合理,后院的那群女人都是利益交换的牺牲品,皆因为家庭关系或者自愿来到高绎身边,但她必须让高绎知道自己活得有多么‘痛苦’,让那一场即将而来的‘死亡’变得合情合理。
柳苏苏又冷冷的笑了,“你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心安找了一个让自己心灵不受谴责的借口,让自己能够心安理得,我被人下药差些失身,你担心的只不过是我有没有做出对不起你的事,你下湖救我也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只不过是为了让你的一世英明不至于毁在我手上罢了,一直以来你任由后院的那些女人欺凌我,你说我不讨厌你我讨厌谁?”
高绎的脸色冷了下来,原来自己一直对她好,她却如此看自己的?一丝失望的情绪出现在俊逸的面容上,他衣袖的手渐渐的握紧,本已苍白的面容又退却两分血色,他没有说话,眼睛死死的盯着柳苏苏。
柳苏苏继续道:“对于中毒之事,我也是十分佩服王爷啊,王爷还真是深谋远虑啊,连我都快要为你拍手称好了,王爷抓到了下毒之人,竟然没有没有立即打杀了,而是关了起来,只是将人关起来让其慢慢的饿死或病死,这样是不是比直接将人杀人更让人痛苦?你不杀我,却让你慢慢的死,这样是不是更能让人大人心,与此同时,别人会称赞王爷宅心仁厚英明神武,谁会说王爷害死了一个小妾死了,只会说那小妾福溥,命该如此!”
她的话毕,高绎枉就苍白的面容血色裉尽,仿佛透着病态的晶莹的光芒,他的眼神讳莫如深,里面有怒意不断的翻滚汹涌,似是随时会暴发出来的一般,阴沉阴郁的神色仿佛马上便有一场狂风暴雨。
但是柳苏苏并没有因为高绎暴怒的神色便停止了,她神色淡然的继续道:“我本就是差点死过一次的人,这一切都要感谢你,你让我知道就算我死在王府也没有人会关心我,你对我的残忍我一点一滴都记在心里,虽然你现在对我好了一些,但指不定你是在利用我,等我失去利用价值,你也会各对待王府其他人一样,弃之如履,你对其他人的不好,时刻在提醒我她的下场就是下一个我的下场,所以我恨不得和你老死不相往来!”
高绎衣袖下的手握得死紧,如果此时有东西在他的手中,定是化为齑粉,已经白得透明的面容苍白如纸,他从来没有被一个女子如此伤过!
腔内袭卷而来的痛意一波一波的搅着他的五脏六腑,他从不知道原来心痛会如此痛!痛得他恨不将世间的所有一些都摧毁干净!高绎猛然伸手,伸向柳苏苏纤细的脖子,只想将那人纤细的脖子掐断。
柳苏苏躲避不及,被高绎给掐了个正着,顿时呼吸不畅进来。
“没想到在你的记忆中你是如此看待本王的,本王今日总算知道了!”高绎的眼里是一片深深的刺痛,他如一只被中伤的豹子,看着柳苏苏在他手中不断挣扎,慢慢的收紧了力道。
柳苏苏用力的挣扎着,伸出想挣开高绎如铁铗般的大手,可是无论她如何都挣不开,她痛苦的想呼吸空气中的新鲜空气,却越来越呼吸不畅。
高绎似乎也感觉到她的难受,松了手中的力道,却没有完全放开,只够她呼吸顺畅却挣不开。
“既是如此,可是我还是止不住喜欢你。”
柳苏苏眼中似乎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而后她将眼睛慢慢的闭了起来,如羽翼的双睫在她的眼睛下投下层层阴影。
高绎抚摸着柳苏苏脖子的手猛然触电一般,缩了回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柳苏苏闭着眼睛,他什么也看不到,他几分怀疑方才那话不是出自眼前人之口,可是这里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难道是自己幻听?
他抿着唇,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丽容颜,“你方才说了什么?”
柳苏苏睁开眼眸,她淡淡的开口,“你没有听到就算了,我不会再说第二遍。”
高绎没有再说什么,眸中的情绪复杂难明。
柳苏苏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她只想她激怒了他,却终不能把他们的关系弄到无可挽回的境地,只要她低头,她对他还有用处,她自然不会有性命之忧,果然高绎缓缓的放开了,用复杂难辩的神色看着她。
高绎看了她一会儿,什么也没有说,转身走了出去,微冷的风将紫色的袍角利了起来,墨发在他身后飞扬,柳苏苏看着高绎离去,扬起唇角笑了,突然她的目光看到另一个身影,悠扬的笑就僵在那里。
二夫人穿着暗红色的锦缎衣袍,缓缓而来,与高绎错身而过,在即将错身而过之时,二夫人跪在一旁的小径上,而高绎什么也没有说,瞥了她一眼便离开了。
二夫人站起身来,款款朝柳苏苏走来。
柳苏苏看到高绎与二夫人并没有交集,才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目光迎向她走来的身影。
高绎离去之时十分匆忙,竟然没有将于柴房的门关起来,柳苏苏慢慢的从柴房里走了出来,等待着二夫人的到来。
二夫人走到柴房前,眼神冷静,抬起美丽狭长的眼睛,望向柳苏苏,无声的询问。
柳苏苏点头回答:“对,方才高绎到来这里了,你需要立即回去,去让高绎将这柴房的门关起来。”
二夫人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柳苏苏的请求。
“两天后,王府会举行庆功宴。”
二夫人抬头看着柳苏苏,她这话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是让柳苏苏在两天后离开王府。
柳苏苏点了点头,知道两天便是离开的大好时机。
‘庆功宴’这个词钻入柳苏苏的脑袋中,她突然想想自从她‘醒来’之后,隔三差五便会见到高绎,前段时间却有整整半个月的时间没有看到他,后来又隐隐听府中的人说什么巢灭山贼,便确定无疑了。
那为何庆功宴要留到两日后才举行,难道跟高绎中毒一事有关?似乎也是这个理,他总不能带病上阵吧,让人看出他中毒,所以五天前就应该举行的庆功宴,推迟到了五日后。
二夫人从袖中拿出一枚通体碧绿的玉佩,玉佩黄色的穗子从她的手中坠落,在半空中摇曳出优美的弧度。
“我已经买通后门的侍卫,你走到后门,只拿出这枚玉佩,他们就会放你出去。”
柳苏苏拿过二夫人手中的玉佩,,轻轻的的扫了一眼,随即将碧绿的玉佩收进衣袖之中,她了然的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她的意思。
二夫人稍稍低头,从宽大的实践拿出一包用油纸包好的凤梨酥,拿到柳苏苏跟前,“这个给你,不要还没有逃出去就饿死了。”
话毕,转身离去。
柳苏苏看了一眼手中的凤梨酥,又抬头望去那人离去的背影。
二夫人回过头来,“你最好两天之后离开了,我们的恩怨就此两清,不然……”
二夫人没有说接下来的话,但是话的意义已经不言而喻。
柳苏苏呆呆的看着离开的背影,又看看手中的凤梨酥,抬头望向天空。陷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