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怎么来了!”卓海龙笑道“今天儿子女儿乖不乖。”
“今天踢了我好几脚呢!”王琦眼看着卓海龙在笑,心却咯噔了一下,怎么把郑宏这家伙带回来了。
卓海龙又说了几句家常话,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郑宏,说:“郑宏七月要考大学了,嫌家里吵,想在我家住上几天,你看………”
王琦这才知道今天唱的是哪出,她一边疑惑着为什么前世没有这一出,一边心里暗自思索,这个郑宏可不是善茬,因为他可是裘之韵的脑残粉。
可能每个少年都曾有一个女神,那么的完美那么的遥不可及,在青涩年华里温柔了他们浮躁喧嚣的心,而裘之韵便是郑宏的女神。这还是离婚时郑宏亲口告诉她的,他一边嘲笑自己的庸俗不堪,一边心痛着女神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一边感叹着终于能为女神出把力了。而他出的力便是将卓亦武带得五毒俱全。
这时的郑宏还没有二十年后的意气风发,老谋深算,但也能看出眉目间对自己的不屑,他有些不耐烦的四下打量了一下,没好气的说:“都这么窄了,还请两佣人,嫂子是越来越精贵了。”
王琦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这臭小子哪里不认识自己的妈,他分明是故意的。她正想拍桌子,忽然感到肚子一抽经,顿时疼得弯下了腰。
“怎么,孩子又踢你了!”卓海龙忙扶着她慢慢坐好,然后转脸看向郑宏,“你这孩子乱说什么,连你嫂子的妈都不认识了!”
郑宏有些无所谓的笑了笑,然后站了起来,巡视了一下整个房间:“哥,我住哪儿呀。”
“这…”卓海龙接这活的时候正被大姑几句高帽捧得舒服,丝毫没考虑到这两室一厅如何安排,正房是肯定不能让出来的,书房摆满了东西,根本不能住人,连田妈妈也只是在客厅搭了一个铺。郑宏也是个大半小子了,总不能睡客厅吧。
“要不这样!”郑宏坏笑道,“我和大哥挤挤,让嫂子独霸另一个房,如何,我这个弟弟厚道吧。”
王琦这时已经可以肯定了,这郑宏果然是来找茬的,他们这间房是上海最普遍的老公房,设计很不合理,客厅很大,两个卧室却很小,特别是书房,不但背阴潮湿,而且各种杂物塞得满满当当的,她不是没想过换房子,只是这里离卓海龙公司近,方便,便耽搁了下来,当然,这时的中国人对房产投资还持有保留态度,买房子第一考虑的还是自己住。
“那哪成,”王妈妈端着一碗菜出来了,“那房子哪里能住人,太潮湿了,而且东西也多,产妇越到后面行动越不方面,若是砸到什么就不好了。”
“那我不管,哥,你可是答应过我妈的。”郑宏有些无赖的在沙发上来了一个葛优瘫,无声的抗议着。
“罢了罢了,若真住不下就住到你哥那边去吧。”王妈妈想了想,下了决定,王琦买的房子还没重修装修,不过里面家具什么的都还齐全,收拾收拾就可以住人,而且是平房,孕妇也方便。还有个大院子可以嗮嗮太阳。王妈妈越想越美。
王琦一想,这倒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于是看向卓海龙:“也只能这样了,郑宏高考可以大事,不能为了我耽搁了。正好那房子正空着,不过田妈妈也要跟我过去了,你们吃饭怎么办。”
“哥,你给把钥匙给我妈,我妈会来做的,”郑宏想都没想,开心的跳了起来,“你就放心的去吧。”
这房子可比卓海龙的屋大多了,三室半一厅,王琦独霸一间不说,田妈妈也有了一个专门的房间,王琦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因祸得福,这可比憋屈在那个小两室舒服多了。
几人在这边房子里收拾,卓海龙家也有几个人在收拾,只是更像搜查,卓家大姑把卧室翻了个底朝天,除了找到些年代久远的破烂,便什么都没发现。
“二妹,没有你说的什么房产证,存折呀,你说王琦发财了是不是真的呀。”卓大姑擦了把汗,瘫坐在沙发上。
“不会呀,我证券公司的朋友真的看到她和她哥哥去兑换飞票了。”卓二姑不死心的也翻找了起来,“听说是在去年年底换的,你想,那个时候飞票多值钱呀。”
“我滴乖乖,那不是赚大发了!”桌大姑的积极性又调动了起来,连少人问津的书房也成了她排查的重点,只是几人一阵乱翻,却什么都没找到。
“不对劲,是不是她察觉了什么,把东西都带走了。”卓二姑一直是三姐妹中的智囊团,
“怎么可能,昨天我们可是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宏儿可是说她从昨天到今天没出过家门的。今天收拾东西时,他盯得可细了,没什么值钱的呀。”
“会不会昨天给她妈了。”卓三姑在一边发表了意见。
“你有这么多钱会给你妈?”卓二姑白了她一眼,“不过现在想想,消息怕真是假的,这王琦可是个没多少见识的乡下人,若真得了这笔横财,还不知道她会怎么嘚瑟呢,怎么也没见她添些值钱的东西呀。”
“她不是又买房子又买车吗。”桌大姑很不服气,刚才发翻屋子,她出力可是最多。
“那房子说是他哥的,那个车子据说也是借钱买的。”卓三姑道,“我可不信这村姑能这么沉得住气,怕是你那个朋友真的搞错了。”
“搞错就搞错了吧。”卓二姑忙安抚道,“反正郑宏能在这里学也不错,若真考上了,大姐你这辈子就有靠了。”
卓大姑见真的没什么油水,也只得作罢了。三人将东西归正了一下,悄悄锁好门,走了。
王琦真心不知道自己家里曾经鬼子进村过,她现在一心只放在肚子上,全然不知,自己学着后世的一些富人,将存折,房产证等物放在银行保险箱里的行为让她免了一场灾难。
郑宏其实同我们身边很多少年一样,有些喜欢玩,追求新鲜事物,对爱情有些朦胧的幻想,若没有遇上裘之韵,他可能会同很多少年一样,慢慢的成熟起来,放弃一些该放弃的,承担一些自己要承担的,被岁月磨平棱角。但是他遇上了自认为要守护一生的女神裘之韵,在她有意无意的暗示下慢慢走上一条不同的道路。
现在他便在热情的将裘之韵迎了进来:“你放心,那个蠢婆娘已经让我赶出去了。现在这里使我们的天下了。”
“你这孩子,”裘之韵揉揉他的脑袋,笑骂了一句,“有你这么说你嫂子的吗。”
“在我心里,只有你够资格做我的嫂子,”郑宏有些依恋的凑到他身边,“那个满身土气的女人才不配呢。”
“再配她也是呀。”裘之韵看了看有些陈旧的小两室,心里有些酸涩,自己从大学便在筹划着找个好归宿,可是越挑范围越窄,若是之前,这样的小两室哪里看得上,都是云舒那个贱人坏了我的好事。
正咬牙,却见卓海龙端着两盘菜出了厨房:“今天也让你尝尝我的手艺,这么多年没做,倒有些手生了!”
裘之韵满迎了过去,帮忙布置饭桌:“怎敢劳动我们卓老板大驾呀!”
“这不值什么,”卓海龙擦了一把额上的汗笑道,却不想这个动作让裘之韵一阵反胃,她深吸了一口气,拿出手帕轻轻帮他擦好:“你呀,还是不会照顾自己。”
卓海龙心里一热,一把将手帕和手都包在了手掌里:“所以,就等你来照顾呀。”
“这可是你老婆的事,我哪里有这个资格呀。”裘之韵叹了一口气,
“呸,这个时候就不要提那个女人了!”郑宏在桌子边坐了下来
“好,不提不提!”卓海龙忙请裘之韵坐下,拿出自己从友谊商店高价买来的红酒,“这可是地道的法国货,好不容易托人买来的,我们也尝尝。”
三人推杯换盏之间,一瓶红酒很快见底了,郑宏到底是个孩子,后劲一上来便趴在沙发上睡着了,而卓海龙和裘之韵也有了几分醉意,不知怎的,便滚到床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