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街道上冷冷清清,安静而沉睡。他来到医馆大门前,朝房子看了看,全是黑影瞳瞳的色彩,也只是能大概看个轮廓。
咚咚咚——
没有任何犹豫,他举起手就朝大门上卖力的拍打着。冷风将火把的焰火吹的左右飘摇,敲门的声响像是掉入了无尽的深渊中,没有了任何的声响。
他停留了一会儿,又朝门上敲了三下,声音更急促了些。
沉沉的敲门声在医馆空旷的地方回响着,却又让周围安静的可怕,或许是由于夜久,里面依然没有丝毫的动静。
志国驻足等待了一会儿,眉头微微皱着,抡起拳头就朝门上砸去。
啪啪啪——
沉重的砸门声在门后的空间里回音声响,将沉睡的胡章从睡梦中惊醒,他猛的睁开眼睛,在黑暗中骨溜溜的转了圈,竖起耳朵细细听着。
志国站在门外有些急迫的捶打着门,声音在黑暗中格外响亮,他想着姑娘虚弱的样子,心里着急又愤怒。
清晰的拍门声从楼下清晰的传来,急促而沉重。胡三刀被惊醒坐起,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婆娘后,急忙披上衣服下楼了。
拍门的响声不曾停歇,在黑暗空旷的房间里传响着直让人瘆得慌,胡三刀拿着蜡烛不耐烦的朝门口走着。
“这大半夜的,是哪个狗日的在敲门。”他在嘴上小声嘀咕着,小心翼翼的借着飘摇的光亮吓着楼梯,一阵阵敲门声响起,让他很不耐烦。
“不要敲了,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胡三刀朝门口大声喊着,向大门慢慢走去。
门外的志国听到门里面有了动静,落下的拳头收了回来,站在门外安静的等着。
胡三刀来到大门前,本想开门的时候,却感觉到不妥,朝着门外大声喊道:“大半夜的来敲门有啥事?”他语气高傲,似乎还有些许的愤怒夹杂在其中。
志国听到里面有人喊话,心头悄悄欢喜,“有人受伤了,很严重,还请胡先生开门!”他焦急的说着,内心是对红衣姑娘满满的牵挂。
“人带来了吗?”胡三刀将身上的衣服裹了裹,朗口问道。
志国听到他的问话,一时不知该要怎么说,眉头皱起,“麻烦胡先生先开门,外面风大,冷的很咧!”
听到志国的话,胡三刀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如果人没带来,那我也无能为力了,我胡三刀是绝不可能在暗夜里外出行诊的。你还是回去吧!”他说的决绝,话语里似乎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志国听到这话,眼睛愤怒的看着医馆大门,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他压抑住心里的急躁和冲动,冷冷的说:“五块大洋干不干?”
胡三刀本来想着转身离开的,却忽然听到这么一句,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睛里满是对金钱的欲望。他没有再多想,连忙卸下门闩,将志国请回了屋里。
志国踏进屋里,感觉身上暖和了不少,胡三刀在烛光下打量着他,看着他背上的大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先歇下吧,明天一早我们就走。”胡三刀将志国带到了屋后的一个小房子。
“你收拾家伙,我们现在就走,这里是五块大洋。”志国有些焦急的说着,将五银元放在胡三刀的面前,话语坚决冰冷。
“哼!要不是看在你出手大方的份儿上,我才不会答应外出应诊呢!这大半夜的,外面啥也看不到,这活我不接了!”胡三刀生气的说道,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大洋,转身就走了。
“胡先生,人命关天,再加三块大洋怎么样?”志国强忍住心头的怒火,冷眼盯着他说道。
“不管给多少钱我也不接了,老子也不差你的那几个子儿!”胡三刀转过头轻蔑得到瞄了一眼志国,“你还是另请高明吧!”他举着蜡烛,微带笑意的离开,脸上堆满了高傲的神色。
志国看着他趾高气扬的模样,牵挂着姑娘的心思如同火星一样将怒火燃起,他缓步上前越过胡三刀,铮的一声将背上的大刀抽出,稳稳的架在他脖子上。
“你要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胡三刀看着明晃晃刀刃,神色胆怯而慌张。
“拿上家伙,现在就跟我走,钱半分也不少你。要不然——”他头往胡三刀跟前凑了凑,“我会砍了你!”
胡三刀看着志国一脸冷漠肃杀的模样,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只好连忙点头,身上的高傲再无半分,像是个下人一样对着志国卑躬屈膝。
“好汉饶命!我这就去取吃饭的家伙。”他连看都不敢看志国一眼,便转身快速离开了。
暗夜下的县城,依旧黑影重重,只不过天色亮堂了不少,天边的亮带如一片浮云一样安静的在山头悬着,丝丝凉风轻轻吹过,在暗色里潜伏消弭,像是冬日的无声叹息,安静而沉重。
刚才志国的恐吓显然起了不小的作用,虽然这是江湖上的大忌,但志国想到姑娘的伤情,心里十分着急,所以不得不采取如此下策。胡三刀收拾好东西后从后院里牵出了一匹马,虽然马看起来壮硕,但是依旧没有志国的马精干,为了不影响路途上的耽搁,志国将自己的马让给了他,这一路上路途颠簸,要是这个家伙从马上摔下来,那姑娘可就真的危险了。志国熟悉自己的马,底盘稳,而驾驭别人的马,他也从来都是信手拈来。
月亮在天空的我清澈里明亮安静,将月光柔和的洒在地面上,空里凉风习习,将月光下的大地修饰的如梦如幻。两人没有打火把,月光下,道路上被铺上了一层白色,像是浅霜一般,和着新落的雪,让周围的景色清晰可见。两人一前一后在路途上飞奔,志国心系姑娘的安危,将马鞭奋力抽在马背上,让速度又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