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端着药罐子就进来了。
“静儿!是谁发烧了,怎么样了啊?”
“阿娘?”胡静听到声音一抬头就看到阿娘吹着药缓缓进来了,再看自己现在和锦尧的样子,胡静被锦尧抱在怀里,俩人还围着同一条被子,胡静现在很讨厌这被子怎么那么大啊!把她和锦尧围着紧紧的!
“静儿!你...他?”
“阿娘!我,你别误会什么都没有!”胡静连忙将被子掀开从锦尧怀里逃也似的跑出来手忙脚乱的和阿娘解释。
可阿娘那似信非信的眼神是什么鬼?胡静感觉自己的清白名声就这么被锦尧给毁了。可偏偏锦尧还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当病号。
“阿娘,药熬好了,你先忙去吧!”胡静连忙赶人。阿娘暧昧的眼神胡静表示自己已经看不下去了!
“静儿,这是?哦!好!阿娘先走了!”
胡静看着一脸笑意离开的阿娘心情很是不好!悟出发泄的胡静虚弱的端着药碗称好药,递到锦尧嘴边,锦尧蹙眉,看着墨绿色的药汤直皱眉!可是看着胡静坚定不移不喝不许走的表情,无奈的笑了笑一饮儿静!
胡静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这大概是自己今天最顺心的事情了吧!
“你,你还难不难受?”胡静将药碗放好后,自然的抬手放在了锦尧的额头上,温度还是那么高,药刚吃下去,效果没那么明显。胡静想了想找到一瓶陈年佳酿,心里有些懊恼,也不知道洛儿这法子管不管用,她可不懂什么酒精在空气里易挥发什么的,就是听着挺有道理的,洛儿总有些她从未听过的鬼点子!
锦尧看着胡静皱着眉看着手里的酒瓶子,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觉得好笑,这是要干嘛?喝酒?
胡静从抽屉里找出一大块棉花,又拿纱布裹了裹,固定住后,将酒倒在了碟子里。
锦尧这也看蒙了,这是要干嘛?
胡静沾了沾后,很自然的将锦尧的手拉起来用酒精在手上擦了擦,一股浓浓的酒味就弥散开来。
“擦这么麻烦?我要不直接喝吧!”锦尧试探的问。由着胡静擦手。
“不行的,洛儿说了,酒精得擦在额头,手心,小臂,小腹上才管用的,喝了怎么办?”胡静半信半疑的给锦尧擦着“你有什么感觉吗?”
“凉凉的,擦过的地方。”锦尧认真的回答。
“那看来有效果啊!”
“呃!洛儿!那个画师?”
“是啊!洛儿很聪明的,知道很多事情,我从未听过的!”胡静说起洛瑶眼神一亮。锦王默默心情不好,要不是知道她是个女的,还真吃醋了!
半柱香后,锦尧的体温缓缓的降了许多。
胡静摸了摸锦尧的额头,缓缓的出了一口气,担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胡静冷静下来才看到自己都很任性的将锦尧摆弄着,现在锦尧裹着被子乖乖的坐在床上,她半跪在床边,抬手摸着锦尧的额头。突然气氛有些尴尬。
胡静紧张的将手收了起来。连忙从床上下来。拍了拍衣服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呃!你若是无事,和本王说说你父亲的事情吧!”锦王率先打破僵局,出声问道。他现在身上的热度已经降下去了,大颗大颗的汗珠开始流出。
“我,我父亲...”胡静顿了顿,回忆起了自己印象里的东西和自己真些年查到的证据。
“本王知道你父亲是二品御医,后来照顾丽妃一胎却出了差池,宫中都说是你父亲失误导致丽妃之子超过预产期还不生产,若是放任自然,胎死腹中便母子聚损。”锦王缓缓道出宫中的留言。
“是!父亲为了让丽妃生产便用了催产的药,这本是正常,可丽妃的身体之前服用过大量的保胎药物,还有收缩子宫的药!丽妃生产时,父亲才发现这个问题,用尽一身本事却只能保重孩子。”胡静也不想回忆这件事情,这事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从丽妃怀孕后安胎的太医便成了父亲,所有药物都经过父亲的手才送去丽妃宫里,可父亲没有理由去害丽妃啊!她现在都忘不了父亲在牢里说的话。善恶到头终有报。既然受人恩惠就要付出代价的!
“所有的药物都经过他的手里,若是下药...”锦王也知道,宫里的人心坏了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要瞒过一个御医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是有人给丽妃下药到丽妃每日的膳食中导致丽妃不产的,父亲为救丽妃用了崔产药,却不知道怎么了那药性强烈异常,俩中药相克,丽妃必然是要大出血的,生产完俩天后便去了。父亲拼尽全力也只能抱住孩子。”
“皇上大怒彻查此事,本来与我父亲无关的!却不料父亲将此事大包大揽都用在自己身上说是自己为了缓解丽妃频繁的阵痛使用多了安胎药,是自己的失误。可是,父亲作为一个二品御医怎么会不知道,安胎药的分量,促产药的药效。他就是在帮人顶!顶罪的!他为了什么要这样对我们?”说道这儿,胡静已经泣不成声了,她现在都不知道父亲为何要为那人顶罪。要抛下她们孤儿寡母的离开。
“可父皇并没有打算下旨斩首啊,只是将他流放出帝都罢了。”
“是啊,可是我父亲就是死在了牢里,被人下毒。”胡静说的咬牙切齿的。满是仇恨。
“你不信你父亲是畏罪自杀?”锦尧缓缓的问道。
“我当然不信,父亲与额娘琴瑟和鸣,怎么愿意去死,畏罪自杀!哈哈哈!你信吗?”胡静有些伤感的抬头看向锦尧。
“过来!”锦尧也知道,这畏罪自杀里面存在太多可疑之处。只是,胡静眉梢眼角里的悲凉让他看着不舒服,丽妃是他亲生额娘,可从出生就没见过。他对丽妃的死也是一知半解,父皇不需别人提起这些陈年旧事。皇后告诉他是为了保护他,怕他听了心里不舒服。
他竟然从未想过自己的母妃竟然死于他人之手。
胡静乖乖的走到锦尧身边,锦尧很自然的将胡静搂在身边,安慰的拍了拍胡静的肩膀。
“好了!别伤心了,这些陈年旧事,在宫里知晓的人没有几个,你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去问,若是想保命就听我的乖乖的给皇祖母看病,在宫里乖乖的当你的医丞。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交给你?”胡静疑惑的看向锦尧。
“是啊!交给我,就当报恩!救命之恩!”锦尧一句俏皮话,逗乐了胡静。
笑过后,就是无言。
当初,皇帝一怒之下将胡父流放出京却不料胡父出京前一晚却中毒死在狱中对外都穿是畏罪自杀,胡静不信便女伴男装入宫希望查处当年的内情,她怎么能信呢!父亲那么胆小稳重的人怎么会害丽妃,他怎么会舍得丢下她和母亲离开呢?畏罪自杀?入狱之时父亲身上都被搜光了,哪里来的药让他服毒自杀,可对于皇上来说死一个二品的御医根本不需要动辄去查什么案情,草草的立了案,皇上日理万机怎么会管呢?
用过晚膳后,锦尧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胡静一夜未眠,女扮男装的心却平起了波澜。
第二日,胡静起了个大早入宫,到了宁圣宫太后还没醒,胡静缓了口气,先回来自己的小屋子收拾了一下,估摸着时间大概到了平日里太后用完早膳后才去请平安脉!
“小太医啊!你来的这么早呢!”太后这俩日身边有玄寒轩陪着,心里舒坦,饭也多吃俩口。加上胡静的药,身体恢复的很是不错,皇帝昨天还来看了太后,对胡静大加赞赏,当然胡静不知道!
“是!微臣昨日...”胡静正想着怎么解释自己昨天没来呢!就被太后给打断了“哀家知道!昨天锦儿有些不舒服恰好遇见你了,让你给治来着,怎么样了!锦儿没事吧!”太后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是明显不是很担心,一听就知道是锦尧开玩笑和太后说的,否则太后不得着急的上火啊!
胡静垂下眼睑,原来锦尧是这样和太后说的!心里想了想缓缓的道:“锦王受了寒,没什么大事,好好调养几日就没什么大碍了!”锦尧的伤胡静用的都是上好的伤药,锦王府里的药肯定是更好的,身上的伤都是小事将养几天伤口愈合了便好了!
“哦!锦儿这孩子,从小就不注意自己的身体,怎么着凉了呢?唉!”太后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你的医术哀家信得过,既然这几日锦儿受了寒,那就要麻烦你多去锦王府替哀家瞧瞧他了!也顺便乘着这个机会给哀家好好查查他还有什么其他的小毛病没有,常年被他那死鬼老爸给派出去打仗,他不心疼,哀家还心疼自己的孙孙呢!”
“是!”胡静被太后嘟着嘴任性的样子给逗乐了,默默的应了下来。
给太后把完平安脉后,胡静回了太常署一趟,正收拾药材呢,突然身后被人拍了一下,胡静一惊回头看到太医署“师父?”
“师父,你怎么来了?”胡静看到太医署后很惊喜的笑了笑。
“我这不是刚回来吗!听到你回来了,就过来瞧瞧你!怎么样了,在太后宫里带的还合适吗?”
听见师父的话胡静心里还是一暖,从入宫后,师父就是她的贵人!
“嗯,很好,太后对我也很好。”
“嗯!太后为人和善,想来你在太后宫里也受不了什么委屈!但是,还是要记得可尊不可亲!皇族之人无论和时都要存着戒心!明白吗!”打趣的道胡静忍不住笑了笑。
“是!师父,徒弟知道了!”胡静认真的记下来。收拾了东西后向师父告退离开。
太医署看着胡静弱小的背影渐渐离去,心里渐渐泛上一股子悲凉。
“胡静的医术愈发的炉火纯青了,天赋加上努力,胡老弟你真是生了个好女儿!一手针法使用的可是丝毫不差你当年的风采啊!胡老弟,是你冥冥中安排的吗?让你的女儿入宫还作了太医。我还是自私,想着收一个好徒弟!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