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各怀心思的立了半晌,最后,南小茹也只是不忿的跺了跺脚,泪如雨下的跑回房。
藤篮蔓无语的眯眼,抬头看向南浅苍,他正对着妹妹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眼底的厉色越发深,脸色也很严肃。搞不懂一个个的对这么双鞋子如此上心,一家子怪胎。
越想越烦躁,藤篮蔓索性抬腿走人,眼不见为净。
可是偏偏有人不想让她那么如愿。
回了房间,收拾了一下东西,去浴室泡个澡,乘机赶走莫名其妙的丧气,她卧在浴缸里,舒服的直哼哼。
水下面那双滑腻的肌肤白皙紧致,她还这么年轻,就早早将自己定下了未婚夫,她是有多想不开啊,虽说人是没的说,但这么样的一家子,也够她喝一壶的了。
南小茹那姑娘,纯粹是南家人惯得,即便她人真的身世可怜,可这么溺爱是极易引发各种不良的反应的。以后,她势必凡事都想争,哪怕是天上的月亮,家里人也会毫不犹豫的给她拿回来吧。
以前觉得南家老大对妹妹最为宠爱,南浅苍和他相比,也不遑多让,五十步笑百步,彼此彼此。
呵,多可笑多可怜的自己啊。藤篮蔓意识到自己是最应该被同情的时候,水也悲催的凉了。
围上浴巾,又仔细吹好头发,就这么走回卧室。
可是,直到她震惊的看到床上大喇喇的坐个个大活人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这个屋子不是她一个人的,它原本的主人正端坐在上面。
南浅苍没有出声,看到她出来,也只是扫了她一眼,藤篮蔓有些恼怒,从小几上拿过水果,毫不避讳的咔嚓咔嚓吃了起来,貌似心情很好。
她本来就这样,情绪不好的时候就会放纵自己吃吃喝喝,心都够委屈了,人就不能亏待了吧。
他还是维持坐在那里的姿势,人没有动,但发觉她的动作,立即脸色阴沉,一瞬不瞬的望过来,语气诚恳严肃认真:“我们谈谈。”
谈?有什么好谈的,她不置可否,但也没接话。
床榻刺啦一声,他已经起身,大步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她身侧,本来就不是很大的沙发,深深的陷进去一大片。
她咀嚼的动作一滞,但马上若无其事的继续吃,天也没塌下来,该干嘛干嘛。
实在是被她无所谓的态度刺激的火大,南浅苍将果盘推得远远的,身子也侧过来,脸一沉:“别闹。”
“我哪里闹了?”藤篮蔓皱眉,伸长了手想把水果捞回来,南浅苍几乎立刻跟上她的动作,将她的手紧紧抓住,她也来了火气,瞪着他:“你到底要干嘛?我就是吃个水果,哪里妨碍到谁了。还我。”
他仍然不紧不慢的盯着她:“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
“还有,以后我不会再多事,你放心。”她像是故意的,最后补上的话充满了对他们兄妹深深的恶意。
南浅苍闻言,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沉默了几秒,他还是斟酌着开口:“那双鞋子,其实旧的不能穿了,再说也根本没人穿过。”
藤篮蔓哂笑,她就说吗,净小题大做。
“但是对小茹而言,真的无比重要。”顿了顿,察觉她诧异的神色和好奇,他又沉着嗓接着说,“这是她妈妈在她没出身的时候买给她的,本来从出生等到成年的鞋子都买了,可她只是带来了这一双。”
藤篮蔓的心情简直想用俩脏话形容了——卧槽!敢不敢再惊悚一点。
她这是真做错了,还惹得她伤心,虽然隐约知道南小茹的身份,也知她在南家的存在感太尴尬,那次南小茹把她退出来的时候,她也没有犹豫,毕竟,和不适亲妈的女人同一个屋檐下,换成谁都会厌恶的。
藤篮蔓反握住他的大手,声音有些无力:“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南浅苍看了她一会儿,拍了拍她的手,然后拇指在她手心里来回摩擦,因为常年健身的缘故,有轻微的老茧,麻麻的痒痒的,藤篮蔓瞪着他,这人,刚刚和她还一副十分严肃的表情,现在怎么反倒不正经起来,真是的,心情被他弄的忽上忽下的。
但是想起南小茹,心里又哀叹,“我这次是好心办了坏事呢。”
那么珍贵的东西,还是人家生母留给她的,藤篮蔓,你是有多点背呢。她没有主意,仰着脸乖乖的看他。
南浅苍低头的眸子里,她骨碌碌的大眼睛既有期待又有不安,心思也跟着软了,他挣开她紧握着的手,将人顺势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无奈的说:“你也不是故意的,不用想太多。”
“可是她一定很伤心吧,我真的只是以为,就是一双普通的旧鞋子,想都没想就帮忙刷了。”而且她后来的语气也不太好,还说人家不就是一双鞋,有什么了不起。
南小茹一定恨死她了,“我明天应该和她道歉的。希望她心情会好一点。”
“我白天的语气也有些过,你本来什么都不知道,我是看小茹难受就有点太心急了。”
“我一点也不怪你。倒是小茹,肯定怨我了吧。”想想都心累。
“明天我们一起去找她,小茹有时虽然任性些,但骨子里,是个善良懂事的好女孩。”南浅苍看着她一直皱着苦瓜脸,也很是心疼,说着宽慰的话试图让她放心。
“也只能这样了。”
只希望明天的时候,小茹的情绪缓解一点,她也就心安了。
两人相拥而眠,只是被子里,一双清澈的大眼在熄灯的瞬间就睁开了,愣愣的望着黑漆漆的屋子,了无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