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喜欢他,为什么他每次望过去的时候,她回应的目光总是迷茫又期待?如果不喜欢他,这次韩国之行她根本就不该来。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烙印在心口的疼痛,所有期待的都一夕成空。
徐洋一动不动的望着她,眸子里的情绪迅速聚集,逐渐演变成惊涛骇浪,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停滞不动,压抑,困顿,无奈,又满是颓然。
陈晨只看他一眼,轻声呢喃:“你知道的,我只是不确定,我们也,真的不是很合适。”
他是一个优秀的站在云端的男子,对比之下,自己就是传说中的辛德瑞拉吧,除了长的能看,其他的,拿什么和他匹敌呢。
他是高高在上的执行副总裁,她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OL;学历呢,也就是国内普通重大大学,人家是牛津商学院的高材生,也难怪那天杨馨那么讥讽她了——你也要学韩剧吗,麻雀变凤凰?
她的声音绵软无力,却拳拳到肉,心被弄得一阵一阵缩紧的疼,徐洋急欲呼啸而来的怒火,在濒临失控的边缘徘徊,他握紧她纤细的手臂低吼:“为什么,你明知道的,你知道,我……”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你告诉我,到底在担心什么。”
“我们不合适,真的。”
她一连说了好多确定的词——真的。就好像一旦不坚决坚定,心底就会动摇一样。哪怕一点反悔犹豫的机会都不想留出来。
如果结局你早就已经预见,那么在开始的时候,就应该把萌芽掐断,扼死在摇篮里。
徐洋定定的望着她低垂的头,足足几分钟,屋子里静的可怕,最后,谁都没有出声。
陈晨要被压抑的氛围逼疯,几乎落荒而逃。
剩下的人呢,失落的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头疼欲裂的倒向床铺,好后悔没有接着喝酒,倘若能真的一醉不醒,该有多好。
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是多么天真美好又不可得的愿望,陈晨几乎是一回到房间就跌坐在地毯上了,她可能将所有的勇气和力量,都用在了逃跑上面,她是不是很没用?
明明是出国的第一天,晚上大家也很开心,一向严肃的总裁都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一场意外的醉酒,好多东西都乱了。
藤篮蔓闷声收拾床铺,南浅苍嚷嚷着热,她只好将他衣服一件件脱掉,然后接了盆水,仔细的帮他擦拭身体,心里其实是埋怨的,他也真是的,明天就是谈合作的日子,这两个人是集团的顶梁柱,一下子都喝多了,不知道的会不会以为他们是打着谈合作的幌子出来游山玩水啊,区区一个商业合作,即便重要,用得着这两个大BOSS齐齐出马么。
床上的那个被腹诽的男人早就无知无觉了,哼哼唧唧的辗转反侧,她又不敢回之前定好的房间睡,埋怨归埋怨,总归还是有些担心。
藤篮蔓最后还是睡在他旁边,收拾好一切的时候,才想起来,要问下陈晨,另一个醉鬼如何境况了。
“他啊,还好吧。”
什么叫“还好”?藤篮蔓拿不准她话里的意思,又给她发了条短信,不会喝的严重到耽误了明天的正事吧,一个两个公司的老大,都这么不靠谱,这个集团选领导的眼光怎么这么随意啊。
陈晨烦躁的编辑着短信,不知怎么回复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徐洋发条信息确定下,毕竟工作重要。
信息编辑好半天,发出去的只有一行字:早点睡,明天还有正事。
床头的手机响起陌生的铃声,从设置成功的那天起,一次都没有响起过,徐洋以为他可能再也听不到了,一个激灵坐起身,果然是她的短信,傻呵呵的盯着屏幕笑,竟然是她的短信,无论如何,都说明她是担心着他的,一晚上的火气,也下降不少。
毫不迟疑的回复:好,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见。
首尔的春天,凛冽的海风吹的人凉飕飕的,其实海边的天气,初春时节是比较冷的,温度虽然不低,但是风大,说是春风刺骨一点也不为过。
十点约了客户,四个人里面只有藤篮蔓早早起来,除了醉酒的,各怀心事的,也只有她这么无忧无虑了吧。
不知是不是她多心,总觉得陈晨今天的笑容有些僵硬,她一直是个活力甜美系女孩,今天的妆也稍微有点重呢,分明是想遮住黑眼圈,她水土不服所以没睡好吗。
“你没事吧?”藤篮蔓关切的问起她,顺手递给她一杯温水,自己也就着另外一只手中的杯子喝了两口。
路过的服务生客气的用流利的英语询问是否需要冷饮或者冰激凌,藤篮蔓刚想用不是很正宗的口语答复他,上一杯冰饮,南浅苍大手一插,桌子上的水壶就递了过来。
徐洋本来正低头沉思,被他的动作弄得莫名其妙。
“你还是和热水吧,自己什么情况不知道吗。”
藤篮蔓的脸唰的就红了,陈晨几乎秒懂,看着南浅苍的眼神就有了羡慕。徐洋的余光撇到,目光瞬间转冷,原来他一直都是个傻子,再也不是失落颓然的模样,搅着咖啡,眼神也不再盯着原来的地方。
服务生被他们眉来眼去半天,弄的莫名其妙,最后在南浅苍的授意下乖乖上了热水。
藤篮蔓要不是被他提醒,都快忘了这两天的生理期了呢,好尴尬啊。幸亏那两个心思没在这,偷偷的瞄着南浅苍,他正好看过了,视线像磁石一样绞着,他眼里的笑意那么明显,她人也跟着心情愉悦,回以他甜甜的笑。
这样的恩爱甜蜜落在陈晨的眼里就更不是滋味。
都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但是,没有一个人会不期待爱情开花结果久久长长地老天荒的。
也许今天格外烦躁的原因,第二次,徐洋第二次看到陈晨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老大他们两个,而且视线无比精准的投射在南浅苍身上。
天底下就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了吧,第一次他心里就那么不舒服了,低头的那一秒就告诉自己可能看错了,那这会又作何解释?一只脚能踏进同一条河流吗?可能吗?
陈晨感觉徐洋的视线的时候,抬头的瞬间,他正低头看着盘子里的午餐,两人都是似有意若似无意的避开。
也是,这么尴尬,除非自己找抽。人生漫漫,干嘛要给自己找不自在。陈晨冷斥,自顾哂笑。
一顿饭,两颗心,四个人,各怀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