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篮蔓在琉璃台前打转,南浅苍已经将她的箱子搬上楼去了,可是——
这样会不会太快?
但是因为张妈回到了老宅,现在只有南小茹的房间,当然以前是藤篮蔓的,不过她一走,南小茹非说采光好,就自发搬过去了,所以,她如果硬要坚持,最后还要去别人的房间,因为南小茹和张妈之前的屋子,她自己做主,擅自打通不说,还改成了大大的练舞室。
南浅苍在二楼看见她别扭的样子,皱眉,最后走下台阶,在一半的位置出声喊她:“收拾差不多就上来,明天没有课吗?”
他懂她的纠结,可是所有情侣不都要过这一关,何况他们本来就是奔着结婚去的,她也就别扭一会儿吧。
好不容易上了二楼,一咬牙推开门,预期的尴尬没有如约而至,因为那个会惹得她害羞的男人,默契的不在,藤篮蔓长长的吁口气,将东西收拾在衣帽间,他的这一层足够大,找了空位置将本就不多的东西一一放置好,做完这些,人也有些疲惫,趁他不在,赶紧溜去洗澡。
她一直住校,都是淋雨,难得在家里,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南浅苍一来怕她不好意思,主动让出卧室,二来确实有公事处理,今天中午这个饭局,本来结束就要回去公司,他一向不玩手机,看到她朋友圈的最新状态,是一手欧美伤感情歌,人就不受控制的杀过去,没料到她竟然敢给他一而再再而第三的玩消失,第一次动用私人关系在校园里大张旗鼓的找人,可是那一刻,他真的恨不能掘地三尺挖她出来,就想当面问她一句:到底要怎样。
他把耐心和宠爱都给了她,她到底哪里不满意。
是啊,她到底哪里不满意呢,藤篮蔓迷迷糊糊的想,不知是要睡着了还是真的脑子里在想。
“蔓蔓,你还好吗?”笃笃的敲门声传来,南浅苍隔着门板担忧的问。
藤篮蔓后知后觉的醒过来,瑟缩了一下,水都泡凉了,她真的太有才了。
“你到底有没有事?”他回来的时候她人就一直没出来,要不是看到浴室的灯亮着,他都要闯进去找人了。
“哦,我没事,这就出来。”
可是人出来的时候,藤篮蔓被他紧迫盯人的视线弄的很不自在,睡衣是最保守的,他这是什么眼神。
南浅苍看着她红润的小脸,蜜桃般的唇,长发被毛巾包起,修长的颈项露出来,出浴的美人像晨雾中的小荷花,亭亭玉立,直逼心房。
他掩饰的转头清咳,转到卧室里的真皮沙发那,信手拿过一本书,认真的翻看。
藤篮蔓紧张的情绪稍缓,头发渐干的时候,他已经窝在床的另一边睡着了。
为了防止尴尬,她特意将以前盖过的被子和枕头拿过来,轻手轻脚的上床,熄灯。他呼吸均匀,貌似睡的很熟,悬着的心终于回归地平线,她安心的闭上眼睛。
可是直到她软绵绵的呼吸匀长响起,他漆黑晶亮的眼忽然睁开,看着相隔大半个床的那团小小的身影,心头温暖。
一个人生活的日子太久了,久到他以为自己马上三十了,也早就适应了那样的日子:久到他以为父母家人远在老宅他偶尔回去的时间也是敷衍;久到明明习惯了灯红酒绿声色犬马的逢场作戏,家庭于他不过可有可无。
但是自从她出现,自己一再改变立场,为了她,订婚,结婚,散了欢场女伴,每一件,都是从前的他看来极为不可思议的,可偏偏,为了让她放心,也为了自己真正的做好进入婚姻的准备,他的改变,心甘情愿。
可是那帮小子怎么说的呢,除了藤季礼,没人认为他正常。可能藤季礼也觉得他反常,毕竟两人都订婚了,但藤季礼外面照样彩旗飘飘,多半是自家妹妹,所以对他的行径不予置评。
冯堂说他要改性从良了,其实一半一半,他是真的厌倦了那样心无归所无处可依的不羁放荡日子了,真的,无比厌倦。
如果是她,他真的愿意放下,毕竟,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姑娘,除了,偶尔的不懂事,其他的,都够好了,既能当花瓶夫人,又有好的出身,深的全家上下爷爷爸妈的喜欢,甚至学历也凑合,怎么都算一门合适的不能再合适的婚姻了,这样下去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