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初也早已习惯这里的人直来直去的性子,反而说话恭维的更不适应。她开口淡淡说道:“找娜姐。”
“娜姐不在。”天策直接说,“她晚上才回来,下午出去了。”
“没关系,我们等。”龙谛言出乎意料的淡淡说了一句决定性的话。
第一次感觉到他是从骨子里透着的认真。
路初有些诧异。虽然她和龙谛言不熟,接触也少,但这种真正的认真,却从未见过,甚至从直觉上来说,她觉得这是龙谛言少见的表现。
“应姐姐!”郁郁从一旁扑过来,二话不说冲着路初的怀里去了。路初还没接下,就在半路被天策拦截住了。
天策拎着郁郁的衣领,恨铁不成钢的叹口气,开口说道:“你说说你!你扑过应多少次了,还不长记性!你力气太大了!”
郁郁瘪瘪嘴,闷闷不乐的开口说道:“天策哥哥你偏心,就知道心疼应姐姐不心疼我。”
“你应姐姐会弹钢琴,你会吗?”天策回的有理有据。
郁郁默了默,开口反驳回去:“我不会弹钢琴,但我会谈感情。”
路初噗嗤一笑,伸手摸摸郁郁的头,安慰的意义十足。
既然要等,那也是无聊,这几个人闲扯起来。
叶非桦明显感觉到天策是归属情敌一类的人,搭话很少,至于龙谛言。本来就猜不透他的心思,到这儿之后一个劲点一种酒喝,凑巧,路初记得那是余娜爱喝的其中之一。
大概是天也比较偏向他们这边,余娜没有到晚上,快黄昏时便回来了。
他们还在吧台上,余娜一进门便认出路初,笑着上去拍拍她的肩说道:“应。”
路初还未回过头,余光就看见龙谛言迅速回过头看着在她身后拍肩的人。
“娜姐,我来找你有些事想问。”路初看着余娜的眼睛缓缓开口道。
“行啊,不过上去说吧,吧台待会儿人就会变多了。”余娜简单看了看周边的人,在某个时刻微微皱眉,随即平复下去。
楼上的包间内,余娜理解,路初跟着叶非桦这个男友肯定也要跟着,天策和郁郁雨尔跟着她也没办法,但那个男人为什么也要跟上来。
“好久不见。”余娜还记得擦肩而过之时龙谛言在她耳边的声音,像是魔音一般不断环绕。
余娜微微皱眉,指着龙谛言问路初:“小应,他是谁?为什么也要上来?”
“我是谁?你不知道?”龙谛言的桃花眼危险的上斜着,眼中闪过精光,打断了路初刚想开口说的话。
“娜娜,你是不是记性差的过头了点。”龙谛言神色中微微带着些认真。
娜娜?路初愕然,这两个人看上去水好像很深。
余娜微微皱眉,终于决定忽视掉他,继续开口问路初:“找我什么事?”
路初动了动唇,想想不妥,暗暗在心里组织着语言,艰难的一字一句说出口:“娜姐,在我呆这之前和离开后,有没有人来查询我的踪迹和消息?”
余娜略一迷惘,仔细思考过后皱眉开口道:“你遇到什么事了?”
严肃的语气让路初下意识想反驳的话语哽在喉咙里。
“是。出了一点事。”沉稳的男音替路初的犹豫做了决定。
“她很聪明的,别瞒了,说吧。”龙谛言在一旁淡淡开口道。
路初默了默,在心里再次组织好了语言,小心开口道:“有一个人遇到我和我聊天,因为之前有过几面之缘,看似很安全,而且他告诉我他知道我是应,所以我就跟着去了。”
余娜端起一杯酒杯,顿了顿,又转折去往那被开水伸去手。
她实在是不喜欢果汁,她宁愿喝白开水。
路初没有注意到的这个细节被某人狭长的桃花眼扑捉到了,眉间隐隐有些不悦。
“他刚开始说想报答我,说是什么现在是个画师,因为之前我替他说话站出去了鼓励他继续画才有今天的成就,我都懵了。”
“小应,我先提醒你,那个画师什么的事,我可能有些印象。应该是价钱落差太大,双方不能和谐,所以争吵起来,一个面目不错的男人看上去尚小,所以你帮他说话了。”
“就因为这件事有很多人说过你,我废了些时间压下来的。”那时候,余娜还不是独掌all的。
“所以娜姐你记性才这么好啊。”路初下意识来上这么一句,微微有些感慨,随后继续开口说道:“那个人说他见我第二三面就觉得肯定是,之后每天到all里面,直到我在情侣活动时上去弹钢琴被他彻彻底底的肯定了。他还说之前调查过我。”
路初神色有些期待,她期待余娜告诉她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都是乱说的。可现实却永远和想法有冲突的产生。
“确实有。”余娜会想了片刻肯定的点点头。
有那么一段时间她被告知有人疯狂打探着应,也就是路初的真实身份,她悄悄派天策每次回家跟着路初,总能在半路逮到多余的人,干脆让她和自己住了一阵子。
那段时间她觉得深深地不对劲,但为了不影响路初的情绪,她将这些事埋下,没有告诉路初。到路初走了那阵时间,那段开始被人盯上的感觉如同以前一样汇聚而来。
好在余娜手段也算是高,压下来后日子也就这么过下去了,只是没想到过这么几年过后竟然还没有摆脱。
心头突然一阵恶寒。路初摊上这样的事这样的人,还真是人生中的一大奇迹了,毕竟这种事还是很少会被摊上的。
“没事,我手段比那边的稍微高一点,那边也没查出什么,不过这种直觉的认证,我们拦不住了。”
余娜没有告诉路初当年她保护路初保护的有多地底下,路初心理不是女强人,这种可怕的事如果全盘托出,她一时半会儿肯定会出些问题。
龙谛言在一旁放肆的打量着余娜,深邃的眼中埋伏着什么。
“娜姐,谢谢你了。我只是觉得那个人有段偏执,精神上可能,不太正常。”路初谨慎地说着。不是她骂人,而是语言就是这么说的。
余娜了解路初,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开口淡淡说道:“跟踪别人还惦记两三年了的人最后还出现在面前,精神能正常到哪儿去!”
龙谛言在一旁脸黑了,咳了几声,继续灌着酒。
余娜凉凉的看了龙谛言一眼,心下一阵无奈。从某种字面上来说,好像也是差不多了。
她没想过,会这么突兀的看到龙谛言,那个有着狭长的桃花眼的男人,那个曾与她一度纠缠的男人。
偏偏,在她放弃之后又跑过来。
不,说这个还早了。余娜心里暗暗想着。也许,他只是过来陪着,而不是找她。
“娜姐,那我?”路初紧紧握着叶非桦的手,被叶非桦反握住,紧张的开口问道。
正常,换一个正常人,突然跑出来一个神经有些问题还惦记了本尊好几年跟踪什么都干过的人,就算是换个男人恐怕也要起一身鸡皮疙瘩。
余娜端起酒杯,看都不看一眼那一半都没喝到的白开水,往喉咙里灌。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她浅浅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怕什么,你男朋友不是吃素的。”
叶非桦,这里有名的太子爷,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没说。她不干涉路初的感情生活,所以即使看到太子爷也只是在心里祈祷路初感情路上不会坎坷而已。
女人要一段完好的感情太难了,怎么都会有伤痛。
“娜姐你知道我啊。”叶非桦握着路初的手淡淡开口道。
余娜一抬手,看着叶非桦淡淡道:“别,堂堂太子爷叫我娜姐,一时间受不起。”
和这些人扯上都不会简单。余娜心里认定了这个道理。
“你受的起,我不怕他。”龙谛言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眼里有些朦胧。
也是,从那个下午到现在把酒当水喝的,再加上all的酒都是特定自调的,酒的度数一般普遍都要高出一些。
余娜微微眯眼,有些龙谛言的神韵,毫不留情反驳道:“有你什么事啊。”
龙谛言一抿唇,神色一沉开口回道:“你...”
“受的起,你是应的娜姐,我叫你一声娜姐也是再自然不过了。”叶非桦开口打断龙谛言想说的话,眉目间透着认真。
余娜微微一顿,眼下无奈却又有些开心。看来,路初这孩子,在感情这里应该不会很艰苦吧。
路初在一旁倒是纠结着要不要离开。她总感觉,龙谛言与余娜之间有一些往事。龙谛言很想开口说话,但奈何人太多。
“没事了?”余娜开口问道。
“暂时没事了。”路初挺直背坐着回答。
“天策你们该去开工了,我和应再聊会儿。”余娜的语气淡淡的,却莫名的显得很有声势。
天策他们应了一声就离开了,反倒是路初还有些纠结怎么离开。
“你这么在这。”不是问话,只是淡淡的陈述,其中的平静有些压迫着人。
路初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