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容忆如找到了正在招呼客人的容珩。她有些不解,为什么好好的偏偏提出要办什么斗诗会?他明明不是热衷于这种事的人!
她站在容珩身边,向面前的长辈们见礼,一向高傲昂着的头也低了下来,姿态恭敬,眼里却无一丝尊敬。
那些长辈见她似乎是有话要与容珩说,十分体贴的说了些客套话便离去了。
容珩见客人走了,转身看向容忆如,温润宠溺的眼底藏着一丝不耐,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儿?”
容忆如抿了抿嘴唇,问道:“为什么要办斗诗会?”
容珩笑了:“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儿,突然想起来了呗,反正又能助兴,也有新意!怎么了吗?”
容忆如觉得没这么简单,她总觉得这事儿和那个沈巷晚脱不了干系!
但她并没有实质的证据,她皱了皱眉,没说话。但是想想,若只是为了区区一个沈巷晚就这么劳师动众的,实在是没什么必要。
她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你这么做,是不是和沈巷晚有关?”她盯着容珩的眼睛,眼神难得的严肃认真。
容珩一愣,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他皱皱眉,还是回答道:“这事儿和她没关系,只是我突然来的兴致罢了。“
他见她还是盯着他不说话,不由有些烦躁。将头转向一边,随意道:“但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吸引到我了。她身上有些东西还是挺不错的。“
容忆如深深的皱起眉:“你对沈巷晚动心了。“语句虽是疑问,她的语气却直接陈述出来,仿佛已经确定。
容珩猛地转头,眼神锐利。但又柔和下来,轻笑着点头承认。
容忆如看着他,眼神莫明。她问道:“你可知母亲知道了这件事儿,会做何反应?”
容珩盯着她,脸上还挂着和煦的微笑,眼里却仿佛冰天雪地一般酝酿着风暴:“这就要看妹妹怎么做了,若你不说,有几个人会知道?”
容忆如被他的眼神盯得胆寒,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连忙转开视线,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容珩这才满意,闭了闭眼,收起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再睁开眼,又是那个名满京都城的偏偏如玉佳公子。
他温润一笑,如十里春风般抚润人心。但是容忆如知道,他表面上有多温柔可亲,私底下就又多冷酷暴虐。
容珩抬起手,轻轻挥去容忆如头上被风吹来的花瓣,如一个疼爱妹妹的好兄长一般,在耳边轻声道:“妹妹放心,哥哥自有分寸,许是最近实在是无事可做了才会对她上了心。过几日,也许就厌倦了呢。”
说完便退了一步,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容忆如,满意一笑:“今日是你的及笄礼,放开些去玩吧,不必想那么多,都交给哥哥。你只要漂漂亮亮的待着就好。”
容忆如垂下眼,轻轻的点点头,姿态又恢复成以往的高傲自负。
容珩拍拍她的肩膀:“去玩吧,我去接待客人。”
说完就离开了原地,去招呼今日来的长辈们了。
容忆如站在原地,看着容珩离去的背影,眼神晦涩不明。她总觉得事情不会像他说的那般简单,沈巷晚那个人,也绝对不是会表面上那么纯良。
她闭了闭眼,紧紧的皱着眉。她有一种预感,他们俩之间的牵扯只会愈来愈大,直到他们之间的一人或者两人沉迷其中,而那个人。。。
容忆如睁开眼,叹了一口气。也许就是她那哥哥。
世人都道她容忆如高傲自负,可实际上,真正自负的不可一世的是她那温润如玉的哥哥。
世人都被他的假面欺骗着,也许,他把他自己也欺骗了。
容忆如长叹一口气,不在想这件事,随他去吧,左右不过一个女子。若是真的上了心了,娶回来也就是了。
许多年后,容忆如想起今天发生的事儿,都忍不住悔恨。若是她那天不管不顾的拦下了容珩,很多事会不会就不会发生?
她甩甩衣袖转身离开,头发飞扬出的弧度正巧扫过一朵落花,像极了绽放的绚烂年华。
很快到了晚上,来客欢聚一堂,在长公主府的大厅里,到处有人举着酒盅来去应和着,场面好不热闹。
容忆如站起身,举着酒杯向大家致敬:“各位长辈好友,且听忆如一言。”
众人都安静下来,看向中间的容忆如。只见她一身庄重服饰,举着一杯酒,平日里就不苟言笑的脸上更是少见的上了妆容,显得面无表情的脸上更加高傲冷漠。
容忆如见众人都安静下来看向她,朱红的嘴唇勾起艳丽的弧度,她微微眯起一只眼,扬声道:“今日是忆如及笄之礼,诸位赏脸参加,忆如深感荣幸。正巧家兄提议斗诗一场,与大家助助兴,不知诸位可有兴致?”
听她这么说,哪里有人会不识趣儿的反对。当下就一片应和之声。
沈巷晚苏楠几人看着热闹的场内,不由皱起眉。
“又想倒腾些什么玩意儿。”苏琪撇着嘴不屑道。
她和苏楠都十分看不惯容忆如高傲自负仿佛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的做派,尤其是有些冲动的苏琪,总是忍不住想开口刺上几句。
沈巷晚忙劝道:“这是人家的及笄礼,要做什么还不是人家的自由,看不惯就看不惯,别出声就是。别惹了人家不高兴,还白白给自己家添了不好的名声!”
苏琪自然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只是嘟着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回位置上,瞥开脸不去看她。
苏楠倒是冷静许多,也是,她平日里就冷静自持,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沈巷晚看向她,却没想到也看到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沈巷晚不由失笑,这位容忆如郡主之前到底做过些什么,让这俩姐妹不待见成这样。
看看周围那些人的表情,许是已经习惯了容忆如,并未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有些少女觉得有趣的,凑到容忆如身边询问着,而容忆如也破天荒的没有无视,还颇有耐心的解释着。
看到这一幕的苏楠有些疑惑的皱眉,这倒不像她一贯的作风,是今天是她及笄礼的缘故吗?
苏楠摇摇头,兴许是她多想了。
一旁的沈巷晚凑过来问她:“苏楠,这斗诗会是个什么?”
苏楠闻言看着沈巷晚,见她一脸迷茫,才想起来她刚回京都没多久,应该是没参加过什么斗诗会,刚想给她解释苏琪就插嘴进来:“那就是一帮闲的没事儿的闲人倒腾出来的玩意儿,不用在意!她们没事儿就爱瞎显摆自己文采多好、才情多高,无聊死了!”
苏琪一脸不耐,苏楠却笑道:“还说人家臭显摆,还不是你学问做不好,一天天只知道舞刀弄枪的!”她虽出言嘲笑了苏琪,但也没有反驳苏琪说的。
苏琪一脸郁闷,显然平日也没少听过这样的话。
沈巷晚虽然还是不太清楚斗诗会具体是什么,但大约也明白了是一群人吟诗作对取乐。
她觉得这种事没必要冲在前面,决定低调一些,她说给苏楠姐妹听,获得了一致赞同。
前面的少女们商议了一番,决定找一处风景优美之地,以景为题作诗,沈巷晚几人当然也随波逐流,跟在后面去了。
离开女眷待的院子,一群人越走越远,沈巷晚突然有些不安。再往前去,到了一片荷花池旁,看清楚池边站着的一群男子,沈巷晚听见容忆如带着些慵懒的声音说:“就这儿吧。”
沈巷晚几人对视一眼,微微变了脸色。
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