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诡谲古怪的天色之下,大家都加紧了防范之心。
他们原本放松的状态都紧绷了起来,各人都以发功,以气力护住周身。
天上的云层,渐渐全都变成红色,那并不是鲜艳的红色,倒像是乌红的血色。
所以天上变成了一片血色云海。
通天桥架在血云之中,红白相映,好一副奇妙又诡异的绚丽景观。
众人仍不断前行,脚步并加快了许多。大家都想尽快穿越过这个诡异的情景,快点到达目的地,浮云似乎一朵朵飘浮了过来,甚至飘浮到他们身边。
魏芩儿看见浮云飘到自己身边,却发现到了身边,看见的云烟并不是红色的,还是蒙蒙淡色,她几乎忍不住想伸手去撩触。
“别动!”
褚天歌似乎看出她想伸出手的意味,首先出声喝止。
“不能动么?”
“现在身边的一切都有些古怪,我们不要随意行动,也别身外的东西。”
“我就是想看看这是虚的还是实的……”
“虚的,不过未必就没暗藏什么玄机。”
魏芩儿听完就作罢,其实她也知道此时处处古怪,身边的血云看起来不仅诡异,更加凶煞怕人。
青儒提高了语声,“大家现在可以加快步伐,尽快快走,但不要飞离出通天桥,必须踏住这桥面。”
“好!”
大家都听信他的话,毕竟他来往过几次,对情况更加熟悉些。
所以他们虽着急,也仅仅是在桥面上快速飞奔,但并没有真的飞身御空前行。
褚天歌手托上官倩云,上官谨也陪伴在旁边,若看见妹妹出事,随时准备接应,大家飞奔疾行好一阵,那通天桥还是望不见尽头。
四下沉暗中透着异色,苍穹如血。
但这种血红并没将天色染亮,大家还是感觉在黑夜中透着血红,格外的灼目惊心。
“大哥,究竟要走多久啊?我们好像走了很久了,怎么还是不见个头。”
褚天歌看看那一望无际的桥面,心中有些按捺不住了,所以问出口。
“嗯,若是按我以前走过的经验,这里应该差不多快到了,不会太远了。”
“好!我们再快一点吧。”
褚天歌显然有些等不及了,大家听到“不会太远”的话,心中也存着希望,似乎天浮城就在眼前,所以更加有些迫不及待,但这个不会太远的话语并没有应验,他们又走出很远的一段,仍然望不到天浮城的影子。
这条路好像真的不见尽头。
大家的额头上都有汗珠涌现,走着一条永远都走不完的路,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倩云虽然在褚天歌的带动之下不费什么力,却还是耐不住焦虑的心态,“为什么还不到啊?”
魏芩儿也说:“是啊,我们走得很快了,为什么还不到?这个通天桥究竟是不是通往天浮城的啊!”说着斜瞥了一眼青儒,对他颇有质疑之意。
关于通天桥,毕竟只有青儒了解情况,别人都全无所知,他们都信任了他的话,所以才跟上来,如今遇见如此情形,责任首先当然就落在青儒的头上。
青儒却抬头看看四下的天空,仍是那种莫名的血红色,脸色变得有几分难看:
“不是通天桥的问题,我们可能遇上了极为特殊的天象。”
“什么天象?”褚天歌脱口道。
“这一片天象,把我们给笼罩住了,它可能是一种漩涡气流,阻挡在通天桥的前边,我们觉得走了很久,其实并没能走出它的范围,还是陷在这片气流中,所以一直走不到尽头。”
青儒边观察着身边远近的形势,边分析着说。
“特殊天象?这什么天象?什么气流?”
大家还有些反应不了,褚天歌也在观察周边,只看见了片片凄迷的血云,看不出有气流漩涡存在,他只是觉得自己陷入了某种云阵。
想到此处,他抬起左手,一指凝力,光芒如缕,穿透了血云,照向远空。
但还是并无任何发现。
别人当然也在观察与试探,最终魏芩儿说:“我根本没发现什么气流漩涡的东西,你怎么看出来的?别在蒙大家!”
青儒以手指着前方上空,沉声道:“你们看看那朵云。”
那前上空的云,是最大的一片血云,那血云好似在慢慢旋转着,移动着,但定睛细看,又好像半点都没动过。
其实别的血云也好像在移动,当这片血云移动的时候,与其余都不同,别的是在漂移,它却好像是在原处如绞轮一般旋转。
只不过,那么多云,凄迷又飘幻,大家也没细心留意到每片云的旋转速度与方位,有什么不同,经过青儒的提醒,大家才看见与发现。
“怎么回事?那片云为什么……”
“那可能是漩涡气流的来源,尽管我们感觉不出,但它是实际存在着的,我们处身在这片红云里,所以我们陷入凄迷云障之中,已感受不出别的动态。”
褚天歌又看了几眼那最大的云,点头叹道:“还是你细心!”
青儒摇了摇头,“是我经验多些罢了,看过的古书里记载了许多神脉大陆上从古至今的异象,尽管有些从没见过,但总归是有点了解。”
褚天歌眼光一亮,“那素渊经上可记载了这特殊天象是什么缘故造成的?怎么才能走得出去?”
“没有。”青儒苦笑了笑,“那古书上记载的东西零零散散,有些是只言片语,没讲述完整,我从中看到些,又自己猜测分析一些,加起来才形成现在的认识,那上边大多仅介绍,很少说出有破解之法的。”
“那我们就走不出去了么?”上官谨插言道。
褚天歌沉吟道:“我们是不是因为走着所以出不去,我们飞身御空,等穿破这片血云,说不定就能出去了?”
“倒是有可能。”青儒点头,随之又目光一利,“但我们不能这么做,通天桥是有它自己的灵力所及范围的,如果我们飞离了出去,就脱出了它的范围,再难以感应得到它,也就是说,我们如果飞出桥上稍远的距离,就回不来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不让你们飞身御空,只是一路疾奔或慢走。”
“什么?难道我们一飞走,它就消失不见了?”上官谨失声道。
青儒沉重地点了点头,“所以我们决不能冒险。”
魏芩儿秋波闪烁,“你又是怎么知道飞离通天桥就不行的?又是你的什么书上记载的?”
她大有一副为什么你说什么我们就得信什么的神态。
青儒却在轻叹一声,“这个不是,是我自己亲身试过,就在我走通天桥第一次的时候,我试过,那次很危险……当时我也因不知道,就飞身腾空去看看,没想到……还好距离天颅圣峰并不算远,我飞离开就感受不到通天桥的存在了,后来努力御空才飞回去的。”
他语气一转,变得更加凝重:“如今我离开得太远,也不知道身处什么位置,总之是在云空上,绝对不能冒险,否则大家都有丧命的可能。”
“不飞离开,我们就走不出去,飞离开,我们又回不来……那你说怎么办!”魏芩儿语气很急冲冲地问着。
“大家也别心急了,我们先等一等。”青儒沉吟道:“据我推断,任何天象都不会持续太久的,总会过去,我们等这个现象自己消失,也就能冲破它的禁困了。”
“但是,通天桥又能持续多久呢?”褚天歌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若我们不趁着通天桥还存在的时候,渡过去,等它要是和天象一齐都消失,我们还是危险啊!”
青儒淡涩一笑道:“褚兄弟头脑很灵,立即想到了这件事,这确实是个巨大的隐忧,此次通天桥的出现,我只是预感它并不会太短,但究竟它什么时候消失,我也没把握……”
“它最长的时候是多久?”
“如果我们够运气的话,它还会持续几天才会消失。”
“真的就好了。”褚天歌苦笑,“只希望它能比这见鬼的天象漩流持续得更久些。”
大家如今站在原地没动,也就不往前走了,但是每个人的心都空空的,好像有种自己的命运交给天命的感觉。
风随云动,云随风飘,血色刺目,诡异凄迷。
大家身处在这天空之上,浮云之中,这奇异的通天桥上,这奇异的特殊天象气流里,实在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终于,魏芩儿忍不住说:“就没有别的办法么?我们只能等?”
别人没回应,有的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有的是不想回答。
魏芩儿喃喃说:“我们究竟是在等着活路,还是等着死路?把接下来归于运气,站在原地什么都不做,别忘了在场可不止一个高手,你们有雷霆神脉、风髓神脉的修为,就这么甘愿等着?”
褚天歌终于也有些闷不住了,“没错,我们其实该试试的……这样等下去,谁知道通天桥什么时候消失,天象血云什么时候消失?赌我们的运气,这样的赌法我不喜欢!”
魏芩儿见他同意自己的说法,脸上展开浅浅的一窝笑意,“就是啊,那我们尽快想别的办法,你看,那片最大的血云还在旋转,咱们可以合力把它给打散,把它给灭掉,说不定就能冲破这见鬼的气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