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年竟然是那么的漫长,君若感觉它过去了好久好久,久得那逝去的曾经早已隔上了一层厚重厚重的墙,深深地将她的人生划成了两半。
君墨成就君位的日子也到了。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君墨要将登临君位的时间选了这一日,因为在天黄山的记载当中,经过人们的无限探索发现天黄山其实是一个很奇妙的阵法,而天黄山的主峰便是那阵眼所在,在这座阵法之下,封印着远古神物九华印,这九华印在传说能够穿梭虚空,其中拥有强大能够毁灭苍生的力量。
虽然每隔三千三百三十三年,那阵当中的天门都会大开,但是天黄山的帝君从未找着过九华印的一丝信息,于是这则消息便成为一个子虚乌有的故事了。但是经过探查和祖祖辈辈的试验,君墨觉得那九华印定有其他方法能够获得,那就是在那一日,他历经成就君位的九天真雷大劫,以九天真雷恐怖的力量彻底毁灭这个残缺将要废弃的阵法,也许九华印才会现身。
这一日,终于来临了。
天皇山八十八座山峰依旧矗立,可是这一日,在天黄山主峰天皇山宫殿上,君墨身穿紫色锦服,头戴君冠,看着天黄山众弟子站在宫殿前,所有人十分紧张,因为君墨即将引来他成就君位的九天真雷。
阳光明媚的天空顿时乌云密布,君墨以浩瀚的力量引来九天真雷,他要在自己的修为上更进一步,以真雷洗礼,成就真真在在的帝君。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当中,深厚恐怖的九天真雷在宫殿上空云集,阵阵的雷声响彻天宇,君墨站在九天真雷的正下方,严阵以待,他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在许多的山峰上,有许多的眼睛盯着这一切。他们都没有想到,君墨所引来的九天真雷是那么的恐怖,无边无际。所有人不竟担心起来,君墨能否渡过雷劫,成就君位。
君墨的父皇天皇帝君就是因为没有渡过在位的真雷大劫,结果身死道消,消逝在滚滚的仙史河流当中。
九天真雷不断云集,最后在所有人的期待之下,第一雷从空中落下,直向君墨砸去。只听得轰隆一声,尘土飞扬,天黄山宫殿前就被砸出了一个深坑,君墨被深深地砸了进去。等第一雷过后,君墨从深坑中爬起,嘴角已流出了鲜血。
“这是什么雷劫啊,开始就是如此的恐怖。”有人感叹道。
“这九天真雷当真是不同凡响,能经历这种雷劫的人也必定是万里挑一。”
紧接着第二雷第三雷接连而下,君墨都深深的抗下。等到了第五十雷落下,君墨已成了焦黑的模样。九天真雷在众人的惊讶之下,一直砸向君墨,二百,二百五,三百,九天真雷却丝毫没有停下,更何况一雷比一雷更为恐怖。
在所有惊恐的目光当中,九天真雷依旧落下,可是在那深坑中的君墨却再也没有站起来。
“父皇……”君若在远处大叫道。
难道君墨没有度过劫数而已身死了吗?无论山峰上还是空中都有许多的眼睛在看着这一切,他们不相信君墨会这么轻易的死去。
“父皇……”君若哭喊道,被天黄山的子弟拉扯住。
没有敢过去,那么恐怖的力量会使修为不够的人直接神魂俱灭,谁又敢过去。已有许多叹息的声音不断地响起。
九天真雷依旧往下落着,并且从虚空当中不断地云集,所有人怕了,因为这根本不可能,这雷怎么无穷无尽,这会彻底地毁灭天黄山。
轰隆隆的天空使得乌云不停翻滚,所有距离天黄山主峰的人都开始后退。这时听得一声剧烈地咆哮,天黄山宫殿顿时被冲得四溅,阵阵的火焰席卷了整个天黄山主峰。
发生了什么?所有人惊恐地后退,只见那些火焰慢慢地凝聚,然后在所有惊恐的眼中化成可怕的巨魔,他有一只恐怖的眼睛,头后有一只角。那只眼睛看向了空中不断云集的真雷。
一颗真雷落下,他伸出一只手掌就将那颗真雷抓在手中,然后在所有惊恐的眼中将其伸入了口中,只听得无数声的炸裂声,天魔笑了。
“不好,是天魔出世了。”有人喊道:“是天魔出世了。”
沉寂已久的天魔突然出世了,他借助这真雷的力量打破了君墨和一干神仙布下的封印。
天魔发出了阵阵地咆哮,空中的真雷好像重新有了目标一样,全部朝他而去。一声声的炸裂声,不断地响彻天宇,不知是多少真雷了,天魔也快受之不住了。
在距离天黄山主峰最远的一座山峰上,有一个男子看见出世的天魔,突然微怔了一下。
“父皇……”君若挣开了天黄山弟子以及他的几个叔叔,朝主峰飞去。君墨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不想父皇就此死去,只剩她一人于世间。
如果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亲人,那么她还有什么活下去的希望。
天魔伸出一只手,就将君若抓在手里。满天的真雷降下,他四处地躲闪,导致整个天黄山主峰轰然地倒塌,可是真雷依旧没有完结。
“不好,天魔出世,必定会危害三界。”丘阳真人突然出现并大喊一声。顿时,距离真雷很远的空中,漫天的天兵以及天庭众仙现出身形。他们要等的就是这一刻。
天黄山其他山峰上,摩羯带领的众魔也都现出身来。多少年来,他们要救天魔,不惜于天黄山达成若干条例,终于在这一日,天魔终于挣脱牢笼,重新来到世间。
天魔疯狂地大笑,看向遥远空中漫天的天兵,然后突然出现在天黄山一座山峰上,一掌就削去一座山峰,山峰上的妖魔顿时化为乌有。
发生了什么事?天魔竟然对魔界出手,为何发生这种局面。丘阳掌教摩羯都惊讶起来。唯有漫天的天际处,有一双眼睛默默地盯着这一切,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君若还在天魔手中,这时他那只硕大恐怖的眼睛就盯着君若,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君若已被吓得昏了过去。
有一个人,从遥远的天空中终于现出身形,他手拿折扇,折扇上面提着“苍生”。
“师兄?”丘阳掌教惊讶地看向长春上仙。
“天魔,上一次你祸乱三界,如今得以重生,天庭念你本是西天佛火才将你一直封印,如今天庭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抓获妖魔首领摩羯,才能回归西天。”
天魔看向长春上仙,最后看向四处的妖魔,它的眼睛里冒出阵阵火焰。
不,不是这样的。所有的妖魔都在心里呐喊,他们至高无上的魔,不会听命于仙界人氏。
可是他们都想错了,天魔果真朝他们一步步走来。这时托塔千王等若干神将皆显出身形,朝妖魔而去。一时之间,战争已打响,没有号角,只有让人混乱的前奏。
鲤歌从最远处那座山峰上飞来,天魔停了下来,盯着鲤歌。鲤歌相信他不会害他,因为在三十多年前,他就不曾杀害于他,更何况他觉得天魔与花神之间,有着不同寻常的联系。
鲤歌伸出了手,在天庭的惊讶之中,将君若交给了鲤歌。这么多年来,他虽然一直被困于天黄山低,但是他知道许多事,哪怕是很小很小的事。
天魔在众人惊讶之中,翩然离去了,只留下了一个火红火红的背影。
没有人知道,这一切又发生了什么。
长春上仙看向鲤歌,他的眼睛突然睁大,因为他看清了一些东西,因为好像好像十万年前,十万年前发生了什么?那就是花神陨落之际,在二郎真君和玉帝以及如来佛祖相斗之际,他悄然地进入,吞噬了大部分花神捏碎种子散去的神力,所以导致他的修为进展飞快,成为三界之中唯有的上仙。
难道真是他吗?不,不是的,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时,天黄山主峰不停震动,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乌黑的天空,九天真雷也隐进了虚空。听得一声爆响,君墨就从片片的废墟当中升了出来。
他没死,竟然成功了,成功地渡过了雷劫,一时之间,他展开意念,整个天黄山就出现在他的眼中。更令人大惊的是,他的左手拿着一个发着黄光的印章,是九华印,这世间当真有九华印,传说竟然是真的。
“长春上仙来此有何贵干?”威严地声音响起,君墨看向空中的长春上仙。
“我师兄来此捉拿妖魔。”丘阳掌教道。
君墨冷笑一声,看向丘阳掌教,“掌教别来无恙啊。”
“既然都来了,何必缩头缩尾。”君墨的声音响彻天宇。
这时,在空中二十七位星宿,东西南北四海龙王,数不尽神仙都从空中现出身来,他们都是天庭众仙,在君墨的一声嘲笑当中皆显出身来。
“果然,都来了。”君墨又道:“今日天黄山不欢迎外客,还请各位就此离去。”
“我等前来祝贺天黄山又成一位帝君。”说话的正是东海龙王。
“多谢各位好意。”
长春上仙手拿折扇,笑嘻嘻地飞来。只见一种极力地压迫感遍布整个天空,君墨凛然,手上的九华印发出黄光,在君墨的操纵之下,瓦解了长春上仙的压力。
就这样,两人对抗了许久,众仙众魔都看着这一切,最后君墨被逼地退后几步,长春上仙才从原地消失,不见了踪影。一时之间,所有的神仙皆都离去了。
他们也从未想过君墨竟然对抗过了雷劫,并手执上了九华印,原本是想在君墨一息尚存或是彻底逝去之际,一举拿下天黄山和一干妖魔,看来他们的如意算盘被打空了。
摩羯也带着一干妖魔离去了。
在天黄山的另一座山峰上,却有一位穿着黑衣的女子冷眼地看着这一切,虽然事情的发展令她展开愁苦的面容,可是内心的悲愁却更加甚了。
天黄山主峰已经被毁,在另一座山峰上的一处宫殿里,鲤歌将君若放在床上,三十三年了,他已经三十三年没有见过她了,不曾想如今相见却早已变了模样。他还是以前那个在凤鸣山上修炼的鲤歌吗?不,已经变了,他不再和以前一样了,可是她,却和以前一样,在沉睡时总会露出这样安静单纯的样子。
“父皇……”一醒来,她就变了神情,脸上全是惊恐的表情。
君墨就这样突兀地映在她的眼中,还有鲤歌,消失了三十三年的鲤歌。
“鲤歌哥哥?”君若困惑地道:“鲤歌哥哥,是你吗?”
“是我。”鲤歌点了点头。君若一下子抱住了他。
“这么多年,你去了哪里?”君若哭了起来,“去了哪里?”
“若儿……”君墨轻轻地叫道。
“父皇,鲤歌哥哥回来了,回来了。”
君墨感叹地点了点头,是啊,他回来了,谁又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事呢。
“我不会是做梦吧。”君若不相信地抱住了自己的头,“我看见了天魔,看见了父皇被九天真雷……也现在又看见了鲤歌哥哥。我不是在做梦吧。”
“没有,你没有做梦。”鲤歌抓住了君若的手,“是我,是我回来了。”
她也有朋友,她们在北寒之地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她一直不相信他会一直消失,终有一天,他会再次回到她的面前,和以前一样保护她,讲笑话给她听。
君若哭着,这一刻,她内心的情感全部奔涌开来,得到了完全的释放。
君墨成就了君位,成为名副其实的君墨帝君,天黄山弟子和君墨的几个叔叔都很高兴,最为让人兴奋的是君墨拿到了传说当中的九华印,从此以后,他们天黄山再也不会去看天庭的眼神行事。
“鲤歌,好好照看若儿。”君墨说:“我还有好多事要去处理。”
鲤歌“嗯”了一声,君墨便离去了。
君若好兴奋,她抓住了鲤歌的手,道:“鲤歌哥哥,若儿好想你,你去了哪儿?”
鲤歌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于是撒谎道:“我去了北寒之地,看望母亲,一直在那里生活。”
“是吗?”君若道:“那为何我去了哪儿,谁也没有找到。”
“后来我和母亲去了人间,所以离开了好长一段时间。”鲤歌又道。
“是这样啊。”君若说:“怪不得那么久,你都不来看我。”
三十三年久吗?也许在漫长的生命当中,是很短暂的一瞬,可是在君若的眼中,却是那么的漫长。在鲤歌的心中,却仿佛度过了好几十万年,甚至是更为远古的日子,那亘古的黑暗。
现在,他最怕的也是黑暗。
黑暗,却时常会来临。
漫天的月光落下,照在天黄山。不知月亮上广寒宫是不还矗立着,还有没有那砍桂树的吴刚。在漫天的银河里,还有没有那高大威武的天蓬元帅。
天蓬元帅是不再了,他已经成了佛,去了西天。广寒宫也许还在,不知有没有人居住。应该很少有人去那居住吧,广寒宫就好比是一座冷宫,谁又会去哪居住呢。
仙界已没有嫦娥仙子的踪迹好多年了,谁又知道嫦娥仙子迷乱在月蓬岛上不停地寻找她的兔子,那月神呢?嫦娥仙子的另一重身份呢?若是有人说起,他定会嘲笑于你,仙界之中哪有月神的存在,根本就没有其名,何况人乎!
哀哉,哀哉!
有许多的疑惑还需解答,去寻求。到底在那一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使得他重生如婴儿,经历了那段痛苦的人生。
天魔已等待他很久了,鲤歌从收到天魔的意念之后就急忙赶去。只见天魔平凡如常人,站在月光下,等待着赶来的鲤歌。
他依旧张着一只眼睛,那只眼睛在淡淡的月光下却是那么的惆怅,困惑。
“你应该记得我的。”这是天魔开口的第一句话。
“我记得你,我记得许多的事。”鲤歌说:“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天魔笑笑,“还不是你的执念。”
“我的执念?”鲤歌疑惑起来。
“为了她,你想重新来到世间,你是神,只要一息尚存,就能够重新来到世间。”天魔笑笑,“你到如今,就没发现我们之间的联系吗?”
“联系?”鲤歌疑惑起来,“我们有什么联系?”
“同根而生!”
“不,不是的。”鲤歌震惊起来,这不可能。
“如果你不相信,那么这世间只有一人知道答案。”
“谁?”
“西天如来。”天魔道。
“他?”
“对,就是他。”天魔说:“可是我去了西天,可是西天早已没有无佛,就连灵山也失去了踪迹。但是我还是愿你相信,我们就是同根而生。”
“不,我不相信。”鲤歌道:“我什么也不信,我是鲤歌,凤鸣山的弟子,逝去的都与我无任何关系。”
天魔笑笑,明明是这样,明明对这一切有强烈的感知,可是还是不愿相信,不愿相信冥冥中的一切。
“我只想问你,西天的佛都去了哪里?”天魔道。
西天的佛去了哪里?他又怎能知道,西天又怎会无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