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转眼间已经是十月中旬。
S市里大大小小的街道上种的是法国梧桐，此时也是秋风正劲的日子，仅仅一夜过去，原本墨绿的叶子就染成了灿灿的金色。
零在通天塔里住了也有些时日了，这些天里除了打打游戏，和白灵依一起出去逛逛街，日子过的还挺惬意。就是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去拉他抽个血化个验，给他瘦弱的手臂上扎得大大小小全是针孔。
“哎呀，不要老是在意这些细节。”白灵依听了零的诉苦，安慰的拍了拍零的肩膀，大手一挥道：“走，今天中午吃毛血旺给你补血！”
白灵依孤独了十几年，终于有了个小伙伴陪她玩，她想趁机把以前没有尝试过的东西都试个遍。巧了，零也是个好动的小伙子，两个人狼狈……哦不，臭味相投。这几天已经俨然成为了白灵依的小跟班，白灵依让他往东他绝对不敢往西，白灵依让他追狗他绝对不敢抓鸡。
“一切以白灵依的意思为最高指示！”这是白小姐著名狗腿零蛋的名句。
不过白灵依也很照顾小弟，每天晚上带着零徘徊在附近的小吃街，吃香的喝辣的，给原本脸色苍白的零渐渐地养的红润了许多。
这不，一听毛血旺，零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好好好！”
两个人刚出门，就看到了一队人马，也不算是全副武装，就是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我不好惹”四个大字。白琅的秘书张薇雅正走在前面，与为首的一个西方面孔的年轻人交谈着什么。
白灵依两人刚好与他们打了个照面。
“小姐。”张薇雅对白灵依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
白灵依也点了点头道：“雅姐。”
她身后的零此时正与刚刚和张薇雅交谈的年轻人目光相交，零感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但又想不起来了。
“这是……”那个年轻人开口了，张薇雅向他介绍到：“这位是白先生的千金，白灵依小姐。”
白灵依换上了一副礼貌的微笑，正当张薇雅准备介绍这个年轻人时，这个年轻人却自己站了出来，以英国的绅士礼仪朝白灵依鞠了一躬，道：“这位美丽的小姐，能够遇见你真是我的幸运。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米凯•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先生是白先生的客人。”张薇雅淡淡的补充道，“走吧，白先生还在办公室等我们。”
米凯抬起头，他拥有着东方人罕见的绿色眼睛，他正用这双眼深情的看着白灵依，道：“和这位美丽的小姐遇见，我还真的挪不开我的脚步。可我身负重任，只能和您说一声不舍的再见。希望在不远的将来，我们还能再次相遇。”
白灵依一脸黑线，这个米凯是个奇葩吧。
张薇雅微微的咳嗽了一声：“尼古拉斯先生，白先生已经在催我了，请不要让我为难。”
“哦，当然当然，张小姐。你要知道，尼古拉斯家族的绅士是不会让任何一位大美人为难的。”米凯一笑，露出了他一口洁白的牙齿。
说罢，张薇雅就赶紧带着米凯走向了电梯，米凯在走出去十几米还在回头向白灵依告别。
“唉，真是朵奇葩。”白灵依叹了口气：“连吃午饭的兴致都没了。”
零若有所思的道：“刚才那些家伙，应该不是普通人。”
“哦？为什么这么说呢？”白灵依问道。
“感觉。”零皱起了眉头。“他们给我的感觉都不太好。”
白灵依一巴掌拍在零的肩膀上：“别想啦，走，毛血旺！”
“你不是没兴致了吗？”零目瞪口呆。
白灵依耸了耸肩：“毛血旺充其量只能算是零食罢了。”
“女人真是一个可怕的生物。”零小声吐槽道。
“你说什么？”“我什么也没说……”
此时，白琅办公室。
白琅一袭正装，半白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脸上还架了一副金丝边的细框眼镜，比年轻时的照片多了几分沧桑和稳重，不过还是依旧的儒雅。
“尊敬的尼古拉斯阁下，欢迎你的到来。”见米凯进门，白琅就笑眯眯地迎了上去。
“你好，白先生。”米凯与白琅握了握手，也是笑道。
“康托斯阁下近来可好？”白琅引着米凯就坐。
米凯依旧面带微笑：“父亲已经快不行了，过几天我就给他送终。”
“哈哈哈，米凯阁下真会开玩笑。”
两个人寒暄了一会儿，米凯见白琅一点都没有提起正题的意思，先开始按耐不住了。
“白先生，我们依照承诺，把零号送了回来，但您的研究却迟迟没有动静，我想问问是研究出了什么岔子吗。”
白琅随意的靠在沙发上，朝张薇雅招了招手，张薇雅立刻就给他点了一支巴西雪茄。
“啊，原来是贵组织把零号送了回来啊。”白琅叼着雪茄，随意的道：“那蝰蛇小队是怎么回事？您能告诉我，一个国际有名的散户佣兵团怎么在那个时候遇上了去接零号的人员呢。”
语气虽然随意，但米凯还是听出来了白琅的杀意。也是，米凯也是后来才知道白琅竟然让自己的女儿去干这项危险的活计，还差点就死在佣兵团手里了，白琅也是没有确切的证据，加上目前严峻的形势必须和变种人联盟，否则早就对米凯出手了。
“哪里的话啊，白先生。”米凯的中文说得非常好，他此时就像一个老奸商一般打了个哈哈：“蝰蛇小队的事情我们怎么知道。白灵依小姐惊为天人，我们怎么可能对这么美丽的姑娘下手呢。”
“这个事情我们先不谈。”白琅又朝张薇雅招了招手，张薇雅走向了办公室的一面空墙壁。
米凯知道重头戏来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面墙壁。
张薇雅不知道在哪按了几下，墙壁上突然显出来一个屏幕。
“这是对变种人基因研究的最新成果。”白琅介绍着，张薇雅开始在屏幕上比比划划，一张正在缓缓旋转的基因链出现在了屏幕中。
米凯疑惑道：“这是？”
“这是贵组织送来的血样。”白琅起身，也走到屏幕前。
“经过化验观察，这段基因链与正常人的基因链相似程度只有百分之七十。您要知道，香蕉和正常人的基因相似度也有百分之六十。”
米凯无语，心道：“怎么感觉这是在骂人呢？”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但这份血样里的基因已经产生了严重的病变，对于这个方面我也有所耳闻，就是所谓的‘变种病’。”
“请继续。”米凯道。
“问题就在于病变。”白琅又调出了一张差不多的基因图谱，用红圈圈起了一部分。“这一张是健康的变种人基因图谱，可以发现，两张图上的不同之处是健康的基因链上，这一部分是比较大的。反之，患有变种病的基因，这一部分是萎缩起来的。”
“那……”米凯急切的想说话，却被白琅打断。
“很遗憾，我们只是找到了问题的根源，并没有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米凯的眼神立刻暗淡下去，变种病的顽固他也知道，在有记载的变种人历史中，就一直有变种病的存在，那么多年没有解决的问题，在今天解决也是个不现实的理想。
白琅清了清嗓子道：“以上，就是我们对于变种病的研究结果。不过你也不要灰心，贵组织用来交换的筹码我们完成的十分漂亮。”
“请看。”张薇雅又开始操作起来。
白琅讲解道：“这就是我们公司对脑域的研究成果了。”屏幕上闪出来一副大脑的图片。
“说句不太好听的话，请见谅。变种人的脑部有些奇怪。”白琅觉得接下来的话有些不礼貌，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天生的脑部缺陷。”
办公室里的变种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你们的杏仁体，也就是额前这一块。”白琅用手指点了点图片上杏仁体的位置。“它是人类进化中所抛弃的器官，具体的用处就是用来感应周围的物体。在人类的眼睛没有进化出来之前，它是十分重要的。”
“但变种人的杏仁体十分的发达，甚至达到了人类杏仁体退化前的水平。这就意味着。”白琅顿了顿，道：“你们可以接受物体所发出的信号波。”
米凯聚精会神的看着白琅讲解，生怕漏掉他说的每一个字。
“我们研发了一种仪器，专门对变种人研发的，理论上来讲，这个仪器是可以控制变种人的大脑。”
“理论上？”米凯疑惑。
“是的。”白琅点了点头：“因为它并没有实际操作过。机器需要输入想要控制的变种人的血液样本，分析他的脑波，才能发射出相匹配的信号波去控制他。这个实验我们没法做，因为变种人实在是太难抓了。”
米凯听出了白琅话里的刺儿，并没有还击。
“这台机器已经送到了您的总部，就在您进门的一刻。”白琅对米凯微微一笑。“您白跑了一趟，米凯阁下。”
“你？”米凯的手下站了起来，大吼道。
这时，办公室的门也突然开了，外面是全副武装的士兵和黑洞洞的枪口。
“坐下，谁让你们站起来的？”米凯冷冷地对手下命令道，他的手下才忿忿不平的坐下。“白先生，我不知道您的羞辱对我们能有什么影响吗？”米凯双眼微眯，话语里满是极力压制的怒火。
白琅哈哈一笑：“世界上的所有事，不是每一件都会有影响。我只是发泄一下而已。”
他道：“合作愉快，变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