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尹振走后的几天,甄郁节一直待在城堡中,好在城堡还算是够大,还能帮她解闷。
有次在城堡一屋中的一角,竟然还能看到涂鸦,一问齐管家,果真是斐尹振小时候在这里待的时候留下的。她想不到虽身在豪门,但是小孩子的天性使然,还是有很多共同之处的。
甄郁节自认为自己也算得上是个耐得住孤寂的人,但是连续在这里待了几天,除了斐尹振偶尔打个电话问候下,自己几乎算是与外界隔绝了。自己又不喜欢看那些肥皂剧,努力尝试着去看了下,还是看不下去,不知道为什么有很多缺陷或者说明摆着无脑缺逻辑的肥皂剧却受到万千少女的追捧。
“齐管家,我想出去走走。”
“太太,先生让我务必保证你的安全。”
“这相当于软禁,齐管家,你知道软禁的意思吗。”甄郁节可能窝了点火,一张嘴就很顺口地反驳道。
齐管家看了看她,沉默了下,然后点头。
“好,太太,让我先去准备下。”
甄郁节回屋换了一身紧身的长裙,批了件披风。没过多久,齐管家就敲门进来说可以了。
“对了,齐管家,这里没有庚小姐的衣裳吗?”甄郁节突然想到。
“有的,但是先生不让人动,所以小姐的衣帽室只有隔断时间吩咐人进去收拾下,其余时间都是封锁的。”
“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好。”齐管家为难了下,最终还是答应了。
甄郁节被齐管家领着走,起先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到走廊尽头才是那间衣帽室。站在门口等了会儿,等到一侍女拿来钥匙,齐管家才带着她进去。
一推门进去,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奢侈,每一个家具的都是经过精心制作的,家具上有着北欧韵味的端庄,高贵且大方。衣柜是用上好的紫檀做的,衣柜外头是精致地雕刻着北欧的风俗。打开衣柜,里头是一件件泛着光的被精心保存的衣裳,由于每件衣裳都有防腐袋隔着,所以只能看个衣裳的大概。
“小姐最喜欢这件了。”逛到一个衣柜时,齐管家指着一件衣裳说道。
甄郁节一看,竟是件粉色的旗袍。
“旗袍?”
“是。这是斐正凯带小姐买的第一件衣裳,小姐很喜欢,每次回来都会穿一次的。”
“为什么不带回中国穿?”
“小姐说看不到他时才能想到他曾经对她的好。”齐管家迟了迟,语气悲伤地说道。
甄郁节走近衣裳一看,是上好的绸缎,没认真看,根本看不出这件旗袍上竟密密麻麻地绣着牡丹凤凰,这些精致的手工刺绣仿佛与这布料融为一体。
“这么好的衣裳,是我我也喜欢。”甄郁节静静说道。
这一说,倒让齐管家觉得眼前这人和自己的小姐简直性格上是天差地别。
甄郁节微微一笑,看得出来,这些衣裳虽然都精致无比,但是有个共同特点,就是都是浅色系的,看得出来,庚小姐的确是位温柔得体的名媛。
“好了,齐管家,有空我再慢慢看,现在我可以出去了吗?”
“可以了,太太。”
出乎甄郁节意料的是,她原本以为出去时肯定有一行人便衣随着,没想到齐管家倒是让她一个人出去自在了。
甄郁节独自走在北欧的街上,漫无目的地逛着。斐尹振身边的人都喜欢做这种极端的事情吗。叫小李买个普通机票,就淘来张特价机票,叫齐管家放她出去,齐管家倒还真放她出去流浪了。
在这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群,沟通不好的语言,连个引导的人都没有,齐管家是不是觉得只要是成年人了,都不会像小孩子那样走丢了,她就是太信任齐管家了,连电话都没拿。还好小时候过惯了穷日子的她,觉得出去钱就是给人最大的安全感,所以出门时还摸了斐尹振那日带她到处逛时留下的几张面额不大的现金。想想斐尹振果然还是个有魄力的男人,那日就带着这几张小面额的现金带着她专去一些刷不了卡只能付现金的小巷子逛。
既然出来了还是好好享受下吧。甄郁节找了个喝咖啡的地方,选择了室外的一座位就坐下了,面对着迎面扑来的晨光。北欧的阳光有着暖暖的柔度,同时又带着刺刺的冰冷,真是两者快感同时袭来。到处都是安静的人群,随处可见捧着电子书或者纸质书的人,在这样的环境里,手上没有一本书似乎都有罪恶感。
咖啡上好之后,甄郁节喝了口咖啡,裹紧披风,迎着微微刺骨的风和阳光,闭着眼睛靠着后头的椅子上,没有任何吵杂声,认真听可以听到时不时的鸟儿声,还是风吹动树叶吱吱作响的声音,真是一幅好风景。
好久没有这样释然和宁静的心情了,此刻不念前尘,无欲将来,只是此刻,只是此刻。
甄郁节喝完了一杯咖啡,再稍坐会儿,就起身离去。沿着路两旁又高又粗的路旁数一直走着,她也不知那是什么,是白桦树还是法国梧桐?总之给人特殊舒适的感觉。北欧的房子都是矮矮的,所以一眼望去,可以望见很远的地方和天空,这样的感觉,真实难掩的兴奋。在这里,人们走路不会像北京、上海那样的快节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和谐。
不知不觉甄郁节走到了热闹的广场,有孩子在广场上奔跑,有画家在描绘初秋的美,有些许的青年在联系着滑板,还有一小片空地的鸽子——它们自由的翱翔,翱翔在这充满着古老气息的古城,自由而美好。
甄郁节不禁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微笑,裹着身上的披风抵挡着初秋的寒,微微的秋风吹着她的发梢时不时划过她的脸颊,这种感觉控制她对生命的质疑。
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力量把甄郁节撞开。
“oh~sorry!sorry!Iamverysorry!”一身高一米九的白裔男子感觉扶了下甄郁节。
甄郁节英文不好,只好微笑着对他摇摇手示意自己没事。
“DidIhurtyou?”男子继续愧疚地问道。
“......no.Iamok,ok!”甄郁节迟了迟,解释道。
“Iamverysorry1!”男子很抱歉地继续说道。
甄郁节笑着摇摇手,就在这时,两个高大的男子走来,拍了拍男子的肩膀说了句,然后男子便愧疚地对甄郁节再次抱歉道便走开了。
“太太,齐管家一直吩咐我们跟着您。”其中一个男子用不大流利的英文说道。
“回去吧。”甄郁节说道,原本还以为齐管家真的什么都不管,现在想想他还是比小李好多了。
“是。”一男子应道,然后对着耳麦说了句,不久一辆黑色的车便停在不远处。
甄郁节很喜欢这里,这里很宁静,对于她这么个极端喜静不喜闹的人来说,住这里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如果能够了却一切俗尘,来这里过安静的日子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一想到这,甄郁节就不得不想到斐尹振那边的情况,他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来电了。
甄郁节回到城堡,远远地就看到齐管家领着一排侍女恭敬地站在门口等候。
“太太。”见甄郁节回来,齐管家迎了上去。
“太太,刚刚李先生来电找您,似乎是有点事。”
“拨个电话过去吧。”甄郁节裹着披风进屋说道。
一进屋顿时觉得有座房子帮着挡着这寒风也是这么幸福的事,甄郁节坐在沙发上搓了搓手,一侍女便端来了一杯热茶,这城堡里,才初秋暖气也早早地开了起来。
“太太,电话拨通了。”齐管家对着甄郁节递来一个电话。
“小李,怎么了?”
“太太,上次您让查的那个人的资料查到了。”
“噢~说说看。”
“田锦,原名王金凤,父母都是地道的农民,家里还有三个姐妹,一位弟弟。在她一岁左右,送给了田世健做女儿,从此便和家里断了联系,田锦养父母都是企业普通职员,她姑父也确实是金达人事部主管,她姑父作为一海外博士也是有这个能力坐到这个位置。不过,最重要的是,田锦在三年前肇事逃逸,致人死亡,但是这事却被人暗中找了替罪羊。背后那人的资料被藏得很深,超出了调查组正常的侦查能力范围,如果要继续查下去,需要您的首肯。所以,想问下,太太,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会有一些什么风险吗?”
“恩,需要一笔资金的投入,目前还无法估算,再者,目前看来可能会对集团产生一些影响。”
“这事和先生说了吗?”
“还没有,但是如果您要继续查下去的话,就需要告知先生了。”
“……先生那最近还好吧?”
“不太好,昨晚忙到没吃晚饭。”
“那你还有闲情查这个?”甄郁节知道,斐尹振可能经历过有段时间被惨痛地饿过,所以现在视餐食如虔诚的基督信徒祷告般重视。
“太太,先生那的有些事是我帮不上的。”小李非常认真地说道。
“田锦的事暂时不查了。”甄郁节语气不太好地说道。有时对这小李,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说他做事不积极吧,在斐尹振有难时,他又是挡在第一个,说他积极吧,他做事也就是做自己份内的事,多于超出他工作范围的事,他是吝啬到看都不看。
“是。”
“小李,你是不是贪生怕死!”甄郁节实在没忍住。
“是,太太,命就只有一条。”小李依旧认真地回着。
“那听说你以前可是拼了命地保护先生啊。”
“……太太,先生和您说了?”小李有些难以相信地问道。
“不然我怎么知道。”甄郁节说道,其实她也是半真半假地说,斐尹振是说过一些,但都是一笔略过,没有详尽。
“太太,我的主要职责就是保护先生安全,先生现在是安全的。”
“好吧,你把查到田锦的详细资料发我吧。”
“是。”
小李刚回完,甄郁节便挂了电话,这人真是让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