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眠有些反应不过来:“我?”
“是的,是你。”苏清时有肯定的重复了一遍:“杨天和我暗中透露过,他投诚的理由就是因为你。从他第一次见到你开始就认准了你这个人未来会有一番作为。现在你在我身边,自然帮你就先要帮我,我还是占了你的光。”
沐眠觉得很是意外,自己身上有什么奇怪的优点被杨天发现了吗?
“杨天这个人还真是奇怪,做事不说理由,但是看起来又很有城府,你觉得这个人是否可信?”沐眠的理智还是很强大的,遇事永远在第一时间冷静的分析。她刚刚的问题,苏清时也在思考,天上掉的馅饼,里面的馅真的是符合你口味的吗?苏清时觉得自己不能轻信这个人,太奇怪了。
他想沐眠摊了摊手:“只能说日久见人心了。”
沐眠点点头,苏清时突然发现今天回府的路特别的长,好像已经走了很久了,按理说应该到了才对。他掀了帘子问车夫:“还没有到府邸吗?”他的声音在黑夜里像是被染上了黑夜的味道,多了几分慵懒,沐眠听着很是舒服。
车夫扬了扬马鞭道:“王爷,这是去城郊别院的路,沐姑娘刚刚吩咐的。”
苏清时回到车里,深深的看了再拨弄着暖炉的沐眠一眼:“你就这么着急搬走?”
“你答应过我让我在外面住,今天白日里就能搬走,但是你硬要拉着我见杨天,行李白天已经运走,我这个人当然只能在晚上运走了,只是借你的马车一用。”
“你小子,就这么急不可耐吗?非要这么晚了过去。”苏清时也真是拿她没有办法,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还是由着她去了。
沐眠没理他,只是瞪着他,苏清时被瞪了还一会儿,突然,他和沐眠的表情同时僵住了。苏清时竖起食指在唇边:“嘘——有人。”声音极轻,外面的动静还在继续,除了他和沐眠,没有其他人发现。
苏清时随意和沐眠扯了明日的早膳安排,慢慢的靠近窗户,坚毅的眼神看着沐眠的眼睛,他微不可见的冲沐眠点了一下头,沐眠会意,快速的俯下身子,苏清时的玄色身影如同惊鸿一样从车窗掠了出去,只留他脸上的银色面具闪过一道银白色的光。
沐眠在马车里等了好一会儿,外面并没有任何的动静。马车还在不停的往城郊前进,眼看着就要到郊外了苏清时还没有回来。沐眠思考了一会儿,也飞身掠出了马车,但是马车不能停车,一旦停下来了,车夫和前面牵马的两个小厮都会没命。
车夫和两个小厮一直在赶车,并没有发现车内的任何异样。沐眠足尖点地连续几个跳跃都没有找到苏清时和那个跟踪他们的人,在附近的林子里走了一阵,沐眠发现自己找不到方向了。正想抬头看看是否有星星的时候,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谁!”她快速的回头同时施展轻功往后掠去,极快的动作一气呵成。在她回头看的那一刹那,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和在黑暗中微微发亮的眼睛,那是她熟悉的那个人的。
“苏清时!”沐眠停下来,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语气里有些恼。
苏清时一脸严肃的走到她面前说:“跟踪我们的人,没找到。”
沐眠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原本她是以为苏清时解决了那人才回来的,没成想竟然让他跑了。
沐眠没有接话,反而思考了一会儿,有个念头在她脑海里闪现,她突然惊呼道:“糟了,车夫!”苏清时和沐眠几乎同时网马车所在的方向跑去。
还好,等他们找到马车的时候,三个人平安的在别院门口打转,很显然是刚刚才发现自己和沐眠不见了。
小厮阿竹的眼睛最灵了,黑漆漆的夜里居然一眼就认出来苏清时和沐眠,高声喊到:“王爷!沐姑娘!”
阿竹高声喊的声音把另外两个在马车旁焦急等待的侍从给吸引过来,三个人急急忙忙的跑到苏清时和沐眠面前,还未说什么就齐齐跪了下去:“王爷,沐姑娘,小的们该死,脸二位主子遇险都不知道,请王爷责罚!”
苏清时毫不在意的往前走去:“起来吧,这件事情和你们无关。”不温不火的话语听不出任何的感情,像是那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涟漪一样的平和。但是他们在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苏清时,豫王向来都这样,看似平易近人,实则经常拒人千里。
沐眠随着苏清时踩着落叶上的月光推开别院的大门,里面一树红梅开得正好,在这黑夜里都像是在闪着红色的亮光。苏清时突然转身对沐眠说:“还有五天就是除夕,到时候,我会派人接你到豫王府和我一起过年,可好?”
沐眠乌黑的眼睛在苏清时的眼光中流连了一会儿,点头道:“好。”
别院虽小,但是却收拾的很干净,沐眠一个人本身就用不了多大的地方,但是苏清时却让人装了一个和安宁居几乎一样的房间给她,也不知道用意何在。饶了一圈之后,沐眠下了逐客令。苏清时也拗不过她,但是硬是留下了阿竹和阿松在外面守夜,毕竟今天晚上的事情那个没有露面的神秘人很难说会不会再次出来,虽说沐眠会武功,但是到底不安全。
苏清时在外面待了好一会儿,知道院子里的灯都黑了之后才驾着马车离开。
黎叔在府门口等了快两个时辰,终于看到写有豫王府字样的马车由远及近,车还没有停下来,黎叔就提了衣摆慌慌的跑到车前:“王爷,你可回来了,再不回来,老奴可就要急死了。”
“黎叔,你这担心劲还是和以前一样啊,啧啧啧。”黎叔突然就愣住了,因为说这话的人不是车里的苏清时,这个声音,黎叔有些熟悉,但是黎叔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是谁,但是这声音的来源却是在马车里,难道说……
来不及多想,黎叔在马车停下来之后,一把掀开了车帘,果然,里面不仅只有苏清时,还有一个紫色衣袍的男子,长发披肩只有一根发带稀松的系着,随意却舒服的靠在车内的软垫上,手里拿着茶杯闲闲散散的看着外面一脸焦急的黎叔。反观苏清时,也是轻松写意的抚摸着披风上的兔毛,很显然,这两个人是认识的,还是很熟的那种朋友。
黎叔的一句话道破里车里男子的身份:“南宫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车内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戍边大将南宫将军的小儿子,南宫尧。此人看上去放荡不羁,还很风流,这人最大的爱好就是流连于风花雪月之地,虽然风流,但是大半个京城的姑娘度喜欢他。两年前西越帝派南宫将军前往西南镇压反叛军,南宫将军见着小子成天不学好,求了西越帝给了一个前锋的名头,将人给绑了去,扔在运粮的车上,去了西南。可能这南宫尧应该是最寒酸的前锋了,一路都是坐着运粮车往南,就连想要骑个马,南宫将军也不答应,闹腾就将人绑着。南宫尧虽然顽劣,但是也知道不会忤逆父亲的命令,毕竟是将军世家出来的人,自然有着大家的做派。
南宫尧这一去就是两年,苏清时当时并不知道他被绑走了的消息,等到他想起来这个人的时候,南宫尧早就已经被南宫将军带着上了战场。之前在路上一直尾随着他和沐眠的人正是被南宫尧给清理了,苏清时的猜测是对的,那个人就是穆王派出来的,其目的还不得而知。不过苏清时和南宫尧都心照不宣,穆王的人,能有什么好事。
“黎叔,你刚刚愣了半天,本公子还以为,你不认识本公子了呢。”南宫尧随手把杯子一丢,看似随意的动作却让茶杯稳稳的落在了一边的柜子上。见状苏清时连睫毛都没有动,要是南宫尧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的话,他这一身武功算是白学了。
黎叔摸了摸脑门,很是不好意思:“南宫公子说笑了,老奴只是年纪大了,这记性啊不如从前好了,还请公子见谅。”
南宫尧哪里会和黎叔计较这些,他就是个说完就忘的德行,苏清时也不管他们俩的互动,自己拢了披风下了车。
南宫尧也跳下来,外面的冷风吹来,一瞬间还真的有点冷:“黎叔,怎么说本公子也是客人,总得给本公子一件披风吧,你看我衣衫单薄的万一冻着怎么办?”
黎叔赶紧的点头去了,苏清时扯了扯嘴唇:“就你还能冻死?”
“那是,本公子金贵着呢!”南宫尧一脸的理所当然,苏清时懒得搭理他:“要进来就赶紧,不想进来,赶紧滚,别占着本王这地方。”
南宫尧本来还扬着脑袋一脸的嘚瑟,苏清时冷冷的一句话给他打回了原型。南宫尧很是挫败,真不知道为什皇帝就生了这么个儿子呢。看着乖的不得了,但是呢,背地里腹黑的不行,自己从小到大不知道吃了他多少的亏。
苏清时已经踱步进去了,南宫尧在府门口郁闷了一会儿,眼看着大门就给关上了,还能看到拿了披风的黎叔往大门口跑来。南宫尧叹了口气,认命的跑了进去。
你问问什么南宫公子一身好武功不翻墙进去?那他也得敢才行啊,翻他苏清时家的强,这不是给自己找事情么,他南宫尧才不做傻子白白送给苏清时一个整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