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在各自住处吃过晚饭后,聚集在了村尾后,装着散步的模样,把各自知道的信息都告诉了同伴。
众人都是大惊失色,他们所说的就像是个罗生门,一时间也不分辨不出谁对谁错。
“里面肯定有人说谎,扰乱我们的注意力。”张小贝真觉得自己是个侦探,一眼便看出了真相,不免有点得意,呵呵直乐。
刘子腾乜斜了她一眼,一脸鄙视的模样:“你说的跟没说一样,我倒觉得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其实他们都有古怪。”
“一张臭嘴,别瞎说,按你的意思是不是有四个鬼物在那作怪,那还玩个屁,我们直接投降吧。”张小贝气鼓鼓得说道。
“他们可能说的是真的,只是有一个鬼物在其中作怪,导致了他们错误的所见所闻,传达了足以扰乱我们的信息。”这次说话的是古雨,这家伙不仅模样好看,就连声音都带着磁性,要是换个性别,绝对担得起倾国倾城四个字。他一说话,连张小贝这种桀骜不驯的女生在他面前都收敛了些。
“既然都那么古怪,要不,我们换个地方住一起吧,这样好歹人多也有个照应。”柳淼淼声如蚊吟,满面愁容,紧紧握着身边的江春的手,她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随着夜风摆动,显得极其顺滑,一看便是平时很注意保养。身上的穿着简单大方透着不俗,整个人的气质也有大家闺秀之范,生于富贵人家。
“不行,第一这村庄还没有哪家能容得下我们这么多人,第二,我们突然全部集中在一块,不仅村民怀疑,幕后的鬼物更会警觉,目前局势还不明朗,就这样贸然行动,反而将我们置于死地。”
“可是……”柳淼淼还想说什么,夏渊制止道:“在情况还没坏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不要冒进。全部集中在一起,一点意义也没有,分散开反而能让我们去掌握更多的线索。”
众人也没有反驳夏渊的理由,各自说了想法后便都沉默不语。
晚风习习,地处山谷的牵牛村处于一片清凉之中。众人装模作样得在村里饶了饶,村里人基本都吃过晚饭,老人要么坐在门口与别人唠嗑,要么已经回屋休息了,小孩到是聚在一起嬉戏玩耍,即使已经洗漱了,也玩得浑身是汗,灰尘遍身,看管的老人只是笑呵呵得看着这一切,眼里满是慈爱。
没有情况,众人便分开回到住处,这是天色有些暗了。王大爷已经在屋里,收音机里的戏曲震得门都在抖。
放着骨灰的房间的门已经关了,陈欣怎么看怎么觉得阴气森森,到后院两人打了井水简单得洗漱了下,在这里可不能计较太多。
两人的屋子很狭小,一张木板搭成的木板床,两人睡在上面翻身都困难,两人无话,陈欣就在床上闭眼休息,夏渊坐在床里面从包里拿了一本经济类的书打开昏黄的灯阅读着。窗外不知名的虫豸嘶嘶鸣叫着,此起彼伏,风儿刮着树叶沙沙作响,听着就像是大自然的交响乐。
陈欣看着还是精神抖擞的夏渊一眼,示意自己先睡了。
夏渊点点头:“嗯,有什么情况我喊你,看样子应该没有什么事。”
“希望吧。”陈欣叹口气道,说完,闭眼睡去,睡眠是保持精神活力的必要保障,即使有危险在身边,也必须保持睡眠质量。
睡了也不知多久,夏渊合上书,关了灯,和衣睡去。正当意识陷入深度睡眠中时,陈欣感觉腿部被踢了下,迷迷糊糊得又是一下,睁眼一看,夏渊睁着眼怔怔看着,目不转睛,惨白的月光正透过窗户撒在床头,此时看上去不免有些诡异骇人。
陈欣正要开口询问,就见夏渊眨了几下眼,嘴巴张了几下,但是没有声音发出,嘴巴的动作重复了好几次,陈欣看了好几次才知道他要说的是——“窗外有人”。
陈欣霎时一声冷汗,大半夜的在这偏僻的村庄,谁没事干会在窗角窥视两个大男人的睡姿。他没有回头去看,动了动嘴型,问怎么办。
夏渊没有回应,只是目不转睛得盯着陈欣的方向,陈欣这才明白他一直要看的是窗外。
突然,夏渊翻了一个身,脚却在陈欣身上踢了一脚,陈欣立马会意,知道他帮自己找准了一个机会,便顺势滚落下床,在落下的一瞬间,“命格无双”的力量充斥双手,支撑起全身的重量,就如蜻蜓点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他趴在地上,瞥眼看去,就见窗外的确实有一个头影在晃动似乎是在想看清屋里的情形。
窗户很破旧,所以上面糊了很多的报纸,外面的月光照耀下,那人的身影像是个拙劣的皮影表演。
一如在地上爬行的壁虎,悄无声息得打开房门,门外的主厅门锁已经关上了,连接着后院的门却是敞开着,月光如水,清凉一片。
陈欣嗖的穿过后门,身手敏捷得翻过低矮的围墙,沿着院墙往前缓步走去,在拐角处,停下身,小心翼翼悄声看去,就见一个人趴在一处窗外,沿着细缝使劲凑上去,在窥视屋里的情况。
那人衣衫褴露蓬头垢面,乍一看还以为是无家可归的乞丐。即使月光下有清晰可见的影子,陈欣也不敢肯定对方是人是鬼,夏渊也一定在屋里准备配合自己行动了。
陈欣深吸一口气,猛地向那人冲去,几步踏去,凌空一跃,如猛虎扑食一样,那人听到异响,刚转过脸,陈欣身形已至,已将他扑倒。
那人“啊”的一声,惊恐得嚷嚷着。陈欣手肘如棍,打在他的脸上,那人闷哼一声,没了动静。
陈欣紧跟着扬起的拳头还没跟着落下,那人就不省人事了,试了试鼻息,还有呼吸,只是昏迷了。
既然这么不堪一击,看样子不是鬼物,但是陈欣却没掉以轻心,膝盖抵住那人的双手,坐在胸口处,以防异变突生。夏渊屋里传来门打开的声音,不一会儿,夏渊出现在陈欣面前,看着地上躺着的人,皱皱眉:“看体型身高应该就是白天跟踪我们的人,这么容易就挂了?”
“没,只是昏迷了,把他拖进我们屋里,等他醒来再看看怎么回事。”陈欣拍拍那人的脸颊,没有什么反应,他脸上脏兮兮的,连触碰到脸颊的手都是黑乎乎,脏极了。
陈欣看着这张脸,突然就呆住了,这张脸虽然肮脏不堪,胡子拉碴的,却还能辨识得出与王大爷非常神似,与在下午那紧闭的房间里所看到的遗照的轮廓一模一样,下意识身上的汗毛炸立。
这人既然是王大爷的儿子。
张寡妇不是说他死了吗?全村人都知道他死了,难道王大爷才是对的,他的儿子并没有死,那么张寡妇为什么说谎,在这件事说谎有什么意思?
心念转了几个来回也没想明白,更不知道身下压得到底是人是鬼,手心里霎时满是汗。
夏渊也倒吸一口气,双目圆睁,凑上去细细看去,越看越像白天见到的遗照中的那张脸。
看这昏迷不醒的模样,夏渊和陈欣准备冒次险先把他弄进屋里。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弄这么大动静。”大门正在被打开里面传来王大爷沧桑的声音。
虽然王大爷一直坚信他的儿子没有死,但是这不代表他已经摆脱了是否为鬼物的嫌疑,下意识陈欣就做了决定不能让他看见现在倒地不醒的儿子。陈欣双手如拎小鸡一般将那人拎起,大门正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大半,王大爷的身影显现了出来,里面没开灯,模糊不清的身影总是带着股邪气。
陈欣立马拖着那人沿着墙角退了回去,夏渊颇具胆气,不愧是老手,见王大爷已经从房里走出来,脸色平静地道:“刚朋友有事来找我们,敲了玻璃,把我们俩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小偷。刚刚陈欣和朋友出了门,估计有点事情要他帮忙。”
“这大半夜的能有啥事?你们走夜路可千万要小心,这可不比城里处处是灯,一定要留心脚下和身后。”王大爷站在门口,与夏渊相对而战,相隔只是三四米远,夏渊站立于凄冷的月光照耀下,而王大爷身处一片黑暗之中。
“这留心脚下我懂,可留心身后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小小的村里也不太平有人和城里的土匪大盗一样爱敲闷棍劫财不成。”夏渊依然是处变不惊的神色,一只手摘下眼镜,用衣角仔细得擦拭着,脸却正对着前方,一脸微笑着。
“嘿嘿,”王大爷却是干笑两声,这嗓音像是用手指甲刮玻璃的声响,令人十分不舒服,“你们还太年轻,以后你们就知道了,有些事容不得你们不信。”
“哦?是吗?大爷你也知道,就算你将人生的至理说给我听,我也无法感同身受,有些事还得自己去经历才能相信。”
“事情的道理告诉你,能让你在遇事之前,心里也有个准备,总比一无所知得要好。现在的年轻人总是太自傲,不听人劝。”
“每个人的活法不一样,走的道路也不一样,同样的道理不是适用每一个人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言不由衷,像是在说禅一般的往来,陈欣听得寒气直冒,那王大爷的口气怎么听怎么不对劲,也亏得夏渊这般临危不惧,拖住了他。
陈欣也没心情再听双方打哑谜了,将那人扛起轻声向屋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