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热血沸腾,紧紧地抱住她,一颗一颗的泪飞滚着,有什么比心灵的回应更让人激动幸福的呢?她也爱我,这给我了很多的勇气和力量,我要为了我们的爱情去奋斗,去和命运和苦难去抗争,我用坚定的勇气说:“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够在一起呢?我们要勇敢去争取,把那婚退了吧,我们远走高飞,过着我们想过的生活!”
她热泪盈眶点点头肯定了我的爱情,但是她说出了她的担心:“东升哥,我们家条件也不好,我和你一样都是苦孩子,从泥土中摸爬滚打,风吹日晒地长大,我的爸爸妈妈苦了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辛苦苦地供我读书了,说实话我感觉我欠二老很多。所以他们一直想给我找个家庭条件好的人,不让我以后受苦受累,他们要了很多彩礼钱,二十万左右。这个钱都被我的爸爸妈妈存起来了,存的是五年的死期,准备给弟弟建房子呢?如果不把彩礼钱退还给男方,他是不同意退婚的,而且他会无休止地闹下去,万一出点什么事情,我怎么对得起含辛茹苦的爸爸妈妈啊!东升哥,怎么办呀?”
我信誓旦旦地说:“没关系的,那个钱,我还。我理解你的父母,谁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家庭优越的男人呢?我也会努力赚钱,让自己富起来的啊!”
我这个人心气高,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心爱的女人因为钱而发愁呢?我信誓旦旦对心爱的女孩承诺,我一定挣很多钱,把她救回来,从水深火热封建落后的环境中把她救出来。我带着云,一起去苏州打工,找了第一份工作,在一个注塑厂,拿着1500的工资,我们住地下室,可是很快乐很乐观,我们省吃俭用苦中作乐,一点点存钱。半年后,换了第二份工作,在一家服装厂做衣服,一个月能拿到了2000多,我们很兴奋,做事做得热火朝天!我后来还做了组长,云做了会计,我们的生活质量上升了一个档次,越来越好了!”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那一天云因为剧烈咳嗽突然在办公室晕倒了,到医院抢救过来,拍片检查居然得了癌症,是肺癌,都快到晚期了。
那一瞬间我感觉天都要塌了,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人离开,但是我没有想到她还那么年轻,居然得了癌症,她还没有好好地享受生活,一朵花还没有美妙地怒放,就要枯萎了吗?
以前她也老是咳嗽,我还以为她只是感冒了,后来都咳出血了,晕倒了,我这个傻瓜才想起来给她做个全面检查。咱们农村人就是这样木纳,都是生了大病或者奄奄一息时才会去医院检查,平时都认为自己是最健康的。
任水云辞职了,但是她并没有消沉,悲观绝望。她甚至微笑着安慰我,癌症也像感冒一样并不可怕,很多人是被癌症吓死的,可是她不害怕,因为她还有我,她相信我们的爱情可以战胜一切,无坚不摧,她一定能挺过去,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一个老中医张大夫给了我们信心,他安慰我们说:“不能凭借几张片子就断定得了癌症,这很可能是气虚,通过中医治疗,吃中药调节就能痊愈了!退一步想,就算得了癌症也可以治愈的,癌症并没有那么可怕,像感冒一样,完全可以治愈。但是很多人闻癌色变,把自己吓死了。这就像西方人害怕流感,死了很多人,而东方人不怕,非典我们都挺过来了,不是吗?”
张大夫是有名的老中医,有很多被判了死刑的癌症晚期患者,被他治好了。他说:“得了癌症,西医都要大动干戈,进行化疗,把人当成机器一样,你拆几个零件,我拆几个零件,最后再高明的技术恶不能修好了,化疗把好的细胞和坏的细胞一起杀死了。高额的费用再加上巨大的痛苦,让患者痛苦绝望生不如死。为什么古代人没有癌症,因为老祖宗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不是生病,有时候癌症就像感冒一样,不吃药就能好了,你非要一刀一刀地割,像凌迟一样,许多癌症患者是被吓死的!”
这种中医调理的偏方虽然鼓吹,看起来很夸张,但是的确给我们带来了信心和勇气,让我们可以面对癌症,蔑视癌症。
任水云总是微笑着安慰我说:“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啊!我害怕的不是癌症,而是你嫌弃的目光,只要你不嫌弃我,守着我,我什么都不怕!”
我抱着她泪流满面地说:“不会的,我绝不会离开你的!”
为了能多赚钱,她辞职在家的,一段时间曾瞒着我开始在文学网站上连载小说。她没有生病的时候,我们曾经就讨论过写网络小说是否赚钱,查了很多资料看了很多帖子,答案是很难赚到钱,走网文这条路的人太多了,而赚钱的寥寥无几,几乎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啊!很多人都是扑街网友,做了炮火,而且写作很费精力,正常人尚且感觉累,何况是个癌症患者呢。
可是她喜欢得东西会义无反顾地去尝试,而且出乎我的意料,她的运气很好,再加上她的勤奋,她很好的文笔,很快在网站崛起,成了数一数二的签约作家,稿费最高的时候可以拿到两万元一个月。
网文这东西,一旦上瘾了,那是戒不掉的,长时间的写作对她的肺很不好,我提出让她停下来。但是她有她的理由:“断更会被别人骂,对不起读者。停更也是有瘾的,一旦停更不写了,以后再想写就难了!”
我有时候这样安慰她:“写文这个东西,我也可以啊!我的文笔也不错呀,我代替你写吧!”
她总是微笑着说:“那样不好吧!我不能欺骗读者啊!你是男孩子,思路和情感怎么能和我们女孩子一样呢?你代笔会被读者看穿的,到时候我的书就没人看了。我反正都这样了,寂寞寒冷的生不如轰轰烈烈地死,生命的最后几年,就让我好好地去做自己喜欢得事情吧,写作是证明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好好活过最好的方式之一,我以后要是悄悄地走了,可以留给你或者更多的人一些精神财富啊!”
我没有强迫她放弃写作,就像无法强迫一个一朵花的怒放一样,我要选择默默欣赏,虽然心如刀割,但是也要把她最美的分分秒秒欣赏珍藏。我对她关怀得无微不至,给她买很多她喜欢的衣服,买她喜欢的包包,买她喜欢得鞋子,让她穿得比任何女孩都漂亮,然后我们一起出去散步,一起看日出,看那种光芒四射照亮一切的美妙,或者在夕阳下轻轻地走走,看绚丽多彩的云霞,每一次她都感觉很兴奋,就像第一次约会那样,那么活泼可爱。我知道她在用她的乐观,珍惜着我们相处得一分一秒。
为了能挣更多的钱,我辞去了服装厂的工作,搞起了装修。我不停地接活,排线,刮大白,吊顶,一天能挣好几百,晚上,她在码字,我就陪着她,给她轻轻地按按摩,泡杯茶什么的。
每天六千字,她两个小时就完成了。为了不让她太累,我帮她看一遍,改错别字和不顺的句子,如果我灵感大发,也会写上几句或者一段。她有时候也很欣赏我的创意,说我是一个伟大的批评家,为她的文增色不少。
一年后我们终于凑够了二十万,他把钱都给了我,只是为了增加我向她父母提亲的底气。我和她一起回老家见父母,把我们相爱的决心说了一遍,并交了二十万块钱。任水云很坚决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坚决要退婚。她的父母看到我也不像穷人,欣然同意了。
可是她的未婚夫,死活不同意退婚。农村人都是那么固执,封建迷信地认为退婚是极不好的事情,以后再找对象就难了,再说那个男孩对任水云也是一见钟情,非要娶她不可。这样闹了好几次,任水云只好出了狠招,把医院的诊断书拿给了那个未婚夫看,那家伙知道了自己的女友是癌症患者后,毫不犹豫地退了婚,人啊,都是这样的,世间哪有真心真意的爱情,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但是我觉得我不会那样,我要好好爱她,我要对她不离不弃。
我们一起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我们赚很多钱,其实也不需要很多,五十万就够了,然后我们回农村建一个自己的小房子,不需要多大,哪怕只有三间两层就可以了,然后我们再生一个自己的宝宝,然后我们一起养育孩子,带孩子去田野里散步,看日出看夕阳看星星!
我组建了自己的装修团队,开始到处接活,日夜不停地拼命赚钱。很快我们的存款超过了六位数。可是她的身体每况愈下,病情不容乐观,她走路都没有力气了,有时候上天似乎故意和我们作对,人斗不过天啊!
尽管她非常讨厌西医,但是我还是强烈要求她配合治疗。我们住院了,接受西医一次次的化疗。她真的很乐观,那么痛苦的化疗,她居然没有流泪,我都忍不住泪流满面,她却没有流泪,她反而安慰我,说着很多乐观的话语。她总是微笑着鼓励其他的癌症患者说:“癌症并不可怕,就像感冒一样总会好的。既然已经生病了,就不要怕,生活要继续,要让自己自信快乐起来,与其在悲伤绝望中怨天尤人,还不如调整好心态,让自己努力地好起来,笑对人生!”
她热情,大胆,有魄力,像一股明快的风一样,给死气沉沉的病房带了生机和欢乐。
如果说生命是一场无法回放的绝版电影,那么我会把每一个精彩的瞬间都好好珍藏起来,那些闪光的泪开心的笑,在记忆中沉淀,沧海桑田,有的日子总是芳香四溢,像一壶美酒,让我沉醉,一醉千年。
虽然有时候也会悲伤,悲伤地吟唱着“一生一世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那那也是美好的。
我不在的时候,她有时候也会写着这样的话:“谁伴窗前静坐,我和影儿两个,灯尽欲眠时,影儿是否也把我抛躲,无奈无奈好个凄凉的我!”
我会从身后轻轻地抱着她说:“放心,影子不要你,我要你,我不会把你抛躲的。”
然后她就很开心地笑着说:“不好意思,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从来不会怀疑你,我相信我们的爱情。我只是想把悲伤都倒出来,然后剩下的就还有欢乐了,那只是一个催化剂,让我们的生活更明快起来啊!”
我们热情地拥抱,然后默默凝视,开心地笑了起来。